夜晚的曼哈顿有一种漠然的冷峻气质,阴影的黑与灯光的白交织在一起时,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海岸线上睁开的眼睛。
这里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飘在他眼前的无名微尘,不论出生还是逝去,它都平等地漠视眼前的万事万物。
“晚上好,先生。”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拉开车门。
大腹便便的男人坐上车。
司机绕车一周,坐回了驾驶位上。
点火动时,雪茄的香味在车厢里弥漫开。
“凯尔那家伙让老大不痛快,你得趁早派人去处理了他。
还有,如果你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小混蛋不打算在股票上再赔一笔大的,就他妈的赶紧把斯图尔特的抛了……”
后座上的男人又用力吸了口雪茄,浓郁的烟雾在他口鼻间缭绕。
他大声地讲着电话,时不时地咳嗽两声或者吸吸鼻子。
直到车子压过一道水洼,车身颠了一下,他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喊了司机一声:
“这他妈是怎么了?这破路怎么没人来修修?”
“抱歉,先生,这边是布鲁克林区的边缘,路况不太好。
如果您不急,我可以放慢车……”
刚说到这里,对面远光灯一晃,司机一脚急刹,后座上的男人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前方座椅的靠枕上。
“哦,狗屎!”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对面那辆车猛然倒车,再一次撞了上来。
“砰”
的一声,男人所在的这辆车直接被撞得倒退了好几米。
前座的安全气囊弹出来了,司机动弹不得,生死不知。
男人一咬牙一跺脚下了车,鲜血糊在他半边脸上,有一些流进嘴里。
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朝着对面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混账!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对面车子的远光灯始终没关,晃得他什么都看不清。
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影下来,男人虚张声势地大喊道:“该死的,你是凯尔的人!
一定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你背叛了金并老大,他不会放过你的!
!
!”
“啪!”
消音器枪声很轻,甚至并未传出这条街道,就消散在布鲁克林混乱的夜色中。
远光灯关闭,修长的身影把枪放回黑色长风衣的口袋里,转身走回车子的副驾驶上坐下。
而坐在主驾驶位的青年朝他挑了挑眉说:“我车技不错吧?”
“还行。”
对方低头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本子,从上面划掉一个名字,然后抬眼看向最上方的那个名字——“金并”
。
“你说什么?!
劳内死了?!”
俯瞰着曼哈顿夜色的落地窗前,一个极为高大强壮的身影转头。
他满脸横肉,愤怒使表情更为狰狞,手里的雪茄几乎被他捏成粉末。
“该死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难不成……不,那个穿着紧身衣的小子不杀人。
难道是惩罚者?”
对方猛一翻眼皮,说,“去给我查,看看是不是那个叫惩罚者的家伙干的!”
“恐怕不是他。”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套装的金女人走进来,高跟鞋踏步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她说,“惩罚者是个暴力狂,他和我们的人生冲突的时候,场面往往非常惨烈,十几个清道夫都扫不干净现场。
但这次可不一样,对方下手干净利落,全部是头部中枪一击毙命,看起来像职业杀手干的。”
“职业杀手?难道又是曼弗雷迪那伙人?西尔维奥那个混账都被我赶到长岛去了,还能雇得起这样的职业杀手?!”
“永远别小瞧纽约最大的黑帮家族。
现在是那帮俄罗斯人出风头,可曼弗雷迪不过是蛰伏下来,在暗中搞的小动作一样不少。
锤头可是在他们手上吃过亏了。”
女人抱着胳膊,伸出的一只脚在地上点了点说:“金并先生,不论是劳内,还是之前死的红雀莱法克,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不值得费心。”
“但他们都是我的人!”
金并脸上的肉抖了抖,“在纽约黑道,要是你不能为被杀的手下报仇,就没人跟着你干了。
那个紧身衣小子已经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了,可我却始终抓不住他。
再这样下去,我的脸会全部丢光!”
“或许您应该想想,为什么会有人雇佣职业杀手杀您的手下。
从对方动手的时机和手法来看,绝对是顶级杀手,可不是花几万块就能雇来的。
对方愿意花这么多钱,却只是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很奇怪不是吗?”
金并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把原本的那根雪茄扔掉,又从托盘上拿起一只剪好的雪茄点燃,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口烟雾,面部肌肉微微放松下来,说:“职业杀手……看来纽约又来了个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