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景见贺庆嘉一直盯着自己,咳了一声。
“她,就住在县城周围的村里。”
“村里?”
顾于景挑眉。
这黑丫头,不是卷了千两黄金,怎么连县城都住不起?
顾于景挺直背脊。
谁叫她离开自己?活该!
这是她自找的!
贺嘉文带着于景坐上马车。
一路上,顾于景不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时不时透过车帘的间隙,瞥向车外。
马车停到了一处青砖房院子。
顾于景长腿一迈,推开院门,跨入院子。
门口浅蓝色的风铃轻响,走廊下美人画像的灯笼摇曳,院墙下月白色的铃兰花悄然绽开。
院子里的陈设与江芙蕖曾经在白府的布置,大致不差,不过简陋了许多。
一个女人坐在桌旁,低着头,拿着药臼捣药,药钵里散发出黄芪的药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六年了,你倒是越过越差了。”
他嗤笑一声。
想着,若今日她道歉服软,他便可怜她,再收留她一次。
女子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药臼,看向他。
两人一眼对上。
她黑瘦单薄,一身布衣。
他举世无双,华服加身。
顾于景奚落的话,却全部咽回了喉咙里。
她,不是江芙蕖。
“这位公子,可是来看诊的?”女子开口,声音粗哑。
不仅声音不像。
很多处不像。
眼前的女子,不说话时,肤色、身形与五官有七八分像她;
可一旦动起来,便没有半分江芙蕖的神韵。
野塘落芙蕖,下有潜鳞躍。
江芙蕖笑起来,眉眼弯弯,还带着一丝灿烂;
她是灵动的,鲜活的,狡黠的;
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呆板的。
他熟悉江芙蕖。
江芙蕖耳畔却有小红痣,她没有;
江芙蕖有一个小梨涡,她也没有。
哪怕画像相似,可,凭这一颦一笑,顾于景也能断定,她不是她。
“你是谁,江芙蕖去哪里了?”
没见到人,顾于景眼中的奚落变成了森森寒意。
这里有江芙蕖的痕迹,却唯独不见她的人。
“公子原来是来找江大夫的,请随我来。”
女子知晓顾于景的来意后,领着他从后门而出,来到一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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