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赵玉珠听完,眼中的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赵明成将这一切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但暂时按下不提。
“我倒是觉着,楚王此举,除了配合燕彻执保下荷叶腹中之子,更多的是为了把燕寒架上个下不来的道德台——仁德名声已出,将来无论是减免赋税,还是请求朝廷追加对楚地的赈济,都给楚地争取了喘息的机会和叫板的底气。”
赵明珠若有所思道。
先前她忙于准备文试,只是知晓此事,今日才真正地认真思考。
赵明成赞赏地看了看赵明珠一眼。
他颔,道:“明珠看得透彻。
毫不夸张地说,翟丹青是近三代以来最优秀的藩王,没有之一。
他怎会不知道这等把戏瞒不过明眼人?但他要的就是这浩浩荡荡的声势去替他给燕寒施压。”
赵明成端起酒盏,畅饮一杯:“咱们陛下,最重‘正统’之名,如今即便看出端倪,怕是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毕竟他登基这么多年,怕是第一次被万民称颂。”
赵明成开口说话,裴逸麟就收起了那副半吊子的模样。
“而且,翟丹青选择此刻动,也将时机拿捏得十分准确。”
裴逸麟顿了顿,“但,这流言毕竟是楚地传过来的,不论怎么说,翟丹青都是将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架在火上烤。”
“树欲静而风不止。”
赵明成叹了口气,“丰顺帝不停地煽风点火,那只能逼的这火越烧越旺。”
眼见这饭桌上的氛围越来越凝重,赵玉珠忽然很懂事地给大家添起茶酒。
“不说这个了,咱们不如问问姐姐,今天考了些什么?”
翊坤宫那位今日破天荒地没去宝华寺礼佛。
但萧锦书手里依旧捻着串珠子。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女人妖娆此刻却十分凌厉的脸。
“娘娘,家主他今日……今日又在朝会上为楚地之事声了……而且这次的言辞更为激烈,还要陛下追加对楚地的赈济……”
溪河说。
萧锦书彻底没了心情捻珠子,她反手猛地一拍,力气大得珠子在扣到桌上的瞬间便分崩离析,散落一地。
宫里除了溪河,其他的丫鬟都纷纷跪下去捡珠子。
“萧烨这个傻孩子!
怎么还觉着义气能当饭吃!”
萧锦书声音里都是颤抖,“翟丹青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为那弹丸之地冲锋陷阵、去触陛下的霉头!”
似乎是觉着不过瘾,萧锦书又将妆奁扫落在地。
“谢晨决死后,丞相之位空悬许久,陛下的态度又暧昧不清……萧家如如今看似风光,实际上就是瘦死的骆驼还如履薄冰!
萧烨不思如何坐上丞相之位,稳固省圣心,还去替一个藩王摇旗呐喊……死孩子,怎么就是记不住陛下最忌惮藩王与朝臣勾结呢!”
溪河吓得不敢再说话,跪在地上的宫女也不敢起身,佯装还在收捡物品。
萧锦书起身,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烨儿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了——当初本宫劝他别信翟丹青的话,他不听,非要在接风宴上替翟丹青打头阵。
可这个翟丹青倒好,根本不领情,还转头就投向了东宫的怀抱……好一个过河拆桥的翟丹青!”
萧锦书越想越气,连胸口都开始剧烈起伏。
她坐下给自己顺了顺气,又问:“陛下……陛下今日在朝会上,怎么说?”
“陛下并未责怪家主,只是简单说知道了,便让家主退下。”
溪河小心翼翼地回答。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萧锦书只觉得人生从未如此窝囊。
圣心难测,兄弟冲动,强敌环伺……
纵使她萧锦书机关算尽,可终究是一个深宫妃子,奈何鞭长莫及。
但是……
“溪河。”
冲头的怒气过去,萧锦书一冷静下来,心计也随之而来,“翟丹青不仁,那本宫也不义……把消息透露给碧绿那个蠢货。”
碧绿正是得宠,又恨极了翟丹青送进宫的莺歌、燕舞抢了她的风头。
“本宫倒要看看,陛下听了小心肝的耳边风,还会不会对忠君爱国的楚王殿下……深信不疑?”
前朝后宫总有隔阂,即便有耳目也难以完全消弭。
就比如萧锦书不知道,燕寒并未,或是从未对翟丹青“深信不疑”
过。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见萧锦书恢复如常,溪河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退下。
东宫还不知这一切,即便燕彻执就在翊坤宫旁的坤宁宫中。
沈凌波难得心情极好,她拿着肌肤装裱精美的画卷,兴冲冲地坐在燕彻执身边,笑语盈盈:
“太子,你来看看,这是芳菲近来的画像和诗词作品。
这丫头,出落得越水灵了,这才情也是极好,再学几年,说不定能把赵玉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