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回暖,春色渐近,京城的街市也更加繁华喧嚣起来,络绎不绝的行人喧哗不停。
裴逸麟和燕彻执都穿着身寻常不显眼的衣裳,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他俩这出挑的个头和出尘的样貌混在人群里,像是有钱人家的清贵公子。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耳目清明。
“走累了没,去前面坐坐?”
裴逸麟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茶铺。
燕彻执点点头:“行。”
两人在一处茶摊前坐下,要了两大碗凉茶,侧耳听着周遭的喧哗。
起初都是些家长里短,市井趣闻,听得燕彻执有些不耐烦。
“你这靠谱吗?聊的都是些什么婆婆妈妈的事情,无趣!”
“你再多听听!”
裴逸麟端起凉茶就往燕彻执嘴里灌,想堵住他的嘴,“你知不知道那些走南闯北的人都爱在茶摊歇脚,咱们多等等,总能听见!”
燕彻执被灌得差点呛着,褐色的茶汁顺着嘴角流下。
他一把将裴逸麟的手连带着茶碗推开,不顾形象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知道了知道了……咳……滚啊!”
“嘘!”
裴逸麟伸手捂住燕彻执的嘴巴,用目光示意他去看——
几个穿着像是行商的男人豪气万千地走进茶铺,吆五喝六地坐在邻桌。
燕彻执噤声了。
很快,这一桌就飘了点风声过来。
“听说了吗?楚地那边,出了件奇事!”
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压低声音,但粗犷的嗓音依旧能让周围几桌人都听见。
“啥奇事?那地方不是闹旱灾,饿死不少人吗?还能怎么新奇?”
旁人搭腔。
“嘿,你别说,就是那旱灾闹的!
听说啊,楚地有个村子,明明已经干旱了三个月,井底都快冒烟了!
可就在前几天,村头那口老枯井,突然咕咚咕咚往外冒清泉!
那水又甜又凉,止都止不住!”
汉子说得唾沫横飞,彷佛亲眼所见。
“真的假的?这么神!”
“千真万确!
而且还有更神的呢!”
另一人接口道,“俺有个远房亲戚就在楚地跑生意,他说啊,那井水涌出来的那天,天上还有异象呢——说是看到有彩云绕着那村子打转。
还有老人说他们隐隐约约听到有仙乐!
大家都说这是陛下的仁德,感动了上天,这才降下这甘霖祥瑞解救百姓!”
“陛下!
对对对,咱们大燕去年才打了大胜仗!”
“对啊!
所以这不都说是老天爷的意思,楚地的大旱就要过去了,往后啊,都是好日子!”
“啧啧,这可是大吉兆啊!
看来咱们陛下真是有福之人,得上天眷顾的天龙之子!”
茶摊上的人纷纷议论开来,语气中充满了对祥瑞的好奇和对丰顺帝的赞叹。
燕彻执冷不丁地哼了声,却被裴逸麟一个眼刀打住。
“分明就是林必安打得胜仗……”
燕彻执还是小声地嘟嘟囔囔了几句。
裴逸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脸兄弟我懂你意思的表情。
邻桌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纷纷,而这边的燕彻执和裴逸麟对视一眼。
“走吧。”
裴逸麟放下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对着燕彻执道。
他们离开茶摊,再次汇入熙攘的人流,虽未交流,但方向一致地朝着楚王府的方向走去。
方才茶铺上行商那些话,说明翟丹青已经开始行动——且第一步已经奏效,舆论已经在民间酵。
楚王府位于京中相对安静的西区,门庭远不及那些权贵府邸般车水马龙。
当初修建时,落座于此便是翟丹青的意思。
守门的侍卫见到两个气宇轩昂的公子过来,一人称是裴家少爷,另一人虽不言语,但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他恭敬地将两人带进府中,再由侍女引至一处偏僻的书房。
翟丹青已经在此等候良久。
他如松般端坐在桌后,见二人进来,虽未起身相迎,但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太子殿下、裴少爷。”
翟丹青拱手示意。
他目光扫过门外,小侍女立刻将房门关紧。
“楚王殿下的动作够快的啊。”
裴逸麟脸上带着赞赏,开门见山地说,“无论茶楼酒肆,都已经到处传着楚地‘祥瑞’的事情了。”
翟丹青亲自斟上三杯茶,分别推到二人面前。
“时机稍纵即逝,本王不得不快,否则夜长梦多。”
“本宫倒是好奇,那‘祥瑞’到底是真是假?枯井涌泉,当真是新奇。”
燕彻执问。
翟丹青嘴角牵起一抹笑:
“这也并非完全杜撰。
其实是本王手下的人找了一处有地下水脉的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