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了。”念完祝词后,荀隐抽出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走了。”
禹乔想回头再看他一眼,他却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用手箍紧了他的肩膀,不让她转头。
“乔乔,往前跑,前面就是家了。”他轻推了她一把。
禹乔听出了他声音的颤抖,但双腿却不自觉地朝着那光亮处跑去。
她回不了头,只能看到前方的光亮。
前方的光有些刺眼,禹乔微眯起了眼,但双腿依旧还在向前跑去。
她真的能回到家吗?
一种莫名的恐慌忽然涌上来她的心头。
但就在这个念头悄无声息地占据她的大脑之时,她忽然在这片荒野中听见了歌声。
这歌声中混杂着很多人的声音,似乎有耄耋之年的老人,有年方二八的少女,有天真烂漫的孩童……他们都在唱着同一首歌——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降尔遐福……”(《诗经·小雅·天保》)
他们的歌声似流水一般光滑地顺着她的耳蜗溜进,那种莫名的恐慌忽然间就消失了。
她继续向前跑,还在这人山人海的歌声中听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诗经·郑风·风雨》)
这是荀隐的声音。
禹乔的胸腔内莫名一荡。
前方的光亮已经将她吞没。
再一次睁眼,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居住的小区,正站在了一盏路灯下方。
披着鹤氅的她像从戏台上跑出的名角,为了逃离戏台班子的控制,穿着精致华美的西装服,在一众观众的眼前上演了一出名为“逃离”的戏码。
三楼卷发大妈家的女儿又在弹古筝了,明明是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她却弹了《林冲夜奔》的片段。
筝声止,戏幕落。
视线内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刚刚的经历似乎只是禹乔的一场梦。
只是现在梦醒了。
禹乔低头,发现身上的鹤氅正在渐渐淡化。
荀隐的鹤氅消失,他送给禹乔的木簪倒是留了下来。
禹乔拔掉了木簪,在路灯的照射下看清了木簪的花纹是桃花,也看清了簪体里刻下了的那一行小字——“于岁暮赠吾爱”。
她将发簪默默收好,跺了跺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她忽然又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窥视。
禹乔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余光中却瞥见了不远处的路灯后躲着一个人。
好傻。
跟踪就跟踪,怎么会有人躲在路灯后?
路灯怎么可能遮挡住身形?
禹乔在心中吐槽。
她已经走进了楼道里,按下了电梯开关。
一楼楼道灯光是声控的,可能是禹乔没有续声,声控灯忽然熄灭。
禹乔在黑暗中感觉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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