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攥着半块馊的麦饼,躲在昆仑山脚下的石缝里,听着远处玄甲军暗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探出头喘口气。
自黑风岭跟着密道逃出来,他已在山林里躲了五日,鞋磨破了底,脚被石子划得满是血泡,连封神榜碎片都被汗水浸得皱——
没了姜子牙护着,没了西岐兵马跟着,他活像只丧家之犬,连安稳喝口热水都成了奢望。
“姬公子,藏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吧?”
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从石缝外传来,吓得姬猛地把封神榜碎片塞进怀里,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剑——可指尖空荡荡的,短剑早在逃跑时丢在了密道里。
他抬头一看,就见申公豹拄着拂尘,晃着脑袋站在石缝外,道袍上沾了些草屑,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是谁?!”
姬缩在石缝深处,声音颤,却强撑着摆出警惕模样,“是不是帝辛派来抓我的?”
“公子这话可就折煞贫道了!”
申公豹连忙弯腰,把石缝口的杂草扒开些,露出满脸“和善”
的笑,
“贫道申公豹,乃截教门下,与你姜师叔姜子牙是同门师兄弟。
此前黑风岭一战,姜师叔为护你,被黄飞虎一枪挑了,贫道听闻你逃了出来,怕玄甲军追着你不放,特意下山来寻你,给你指条活路。”
“你是姜师叔的同门?”
姬眼中闪过一丝松动——
他虽没见过申公豹,却听姜子牙提过“截教有个申公豹,口才好,心思活”
,再想到姜子牙的死,眼眶瞬间红了,“可、可截教不是帮着帝辛吗?你怎会帮我?”
“帮帝辛?那是通天师尊被帝辛的花言巧语蒙了!”
申公豹往石缝里递了个水囊,语气陡然变得愤慨,“帝辛屠你西岐满门,斩你姜师叔,连妇孺都不放过,这般残暴,贫道怎会与他为伍?贫道这是看不惯他作恶,更不忍见姜师叔的‘伐商大业’毁在你手里,才冒险来帮你!”
姬接过水囊,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才稍微压下了慌乱。
他看着申公豹,语气急切:
“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兵没了,人没了,连阐教的人都找不到,就算想报仇,也没力气啊!”
见姬上钩,申公豹心里乐开了花,却故意皱着眉,装出“深思熟虑”
的模样,过了半晌才压低声音:
“公子莫慌!
你虽没了兵马,却有‘天命’在身——
你是西伯侯之子,是天道选定的‘伐商继承人’,只要找对地方,收拢起人心,别说报仇,就算推翻帝辛做新人皇,都易如反掌!”
“找对地方?哪里?”
姬猛地往前凑了凑,眼里重新燃起光。
申公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动静,才凑到石缝边,神秘兮兮地说:
“阳山!
那地方可是块风水宝地——
地处阐教玉虚宫与西岐旧地的中间,山林密得能藏下十万兵马,玄甲军就算来了,也只能在山外打转。
更妙的是,山上藏着不少西岐的残余百姓,还有些不满帝辛的修士隐居,你一去,亮明身份,那些人定会誓死追随你!”
他顿了顿,又往“饼”
上添了把料:
“而且阳山离玉虚宫近啊!
贫道与燃灯道人交情不浅,你只要在阳山站稳脚跟,贫道立马去玉虚宫找他,让他劝元始天尊派弟子下山——
金吒、木吒、雷震子,哪一个不是能征善战的?到时候你有百姓拥护,有阐教弟子帮忙,再联络些没被帝辛打服的诸侯,凑个万兵马,直接从阳山杀出去,朝歌都能被你一锅端了!”
姬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手里的水囊都攥得变了形。
他想起父亲姬昌临终前“一定要推翻帝辛,重振西岐”
的嘱托,想起西岐百姓惨死的模样,想起姜子牙临终前“往昆仑山走,找师尊求援”
的叮嘱,猛地从石缝里爬出来,对着申公豹躬身一拜:
“若申道长真能帮我,日后我若能登基人皇,定封道长为护国国师,享尽荣华富贵,绝不食言!”
“公子快起!”
申公豹连忙扶起姬,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恳切”
:
“贫道帮你,一是为了给姜师兄报仇,二是为了除帝辛这个祸害,哪图什么荣华富贵?不过公子有这份心,贫道便更要帮你到底!”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快落山,连忙拉着姬往山林深处走: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贫道熟为阳山的路,能避开玄甲军的暗哨,今晚就能赶到阳山脚下,明日一早进山,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收拢百姓!”
姬连忙跟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全然没注意到申公豹转身时,眼中闪过的阴狠——
他哪里是为了帮姜子牙报仇,哪里是为了除帝辛?
他是要借着姬,在元始天尊面前邀功,把燃灯道人比下去,说不定还能抢过封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