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普卡帽那样拉下帽子针织的边缘,以捂住遍布冻疮的耳朵。他舍不得买新帽子。
塞巴斯蒂安·赫尔曼衣冠楚楚,面色红润,样子没怎么变。“冯·施瓦伯格先生!”他惊喜地伸出手,“我找了您好久——”
施瓦伯格一点也不想碰到认识的人,尤其在这样狼狈的境况下。他潦草地同赫尔曼握了下手,对方的手掌又光滑又温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生活优渥。“我接到了错误的情报,”赫尔曼说,对于施瓦伯格的冷淡毫不在意,“我以为您在十一月回国!谁知道您乘了十月的那班车……”
赫尔曼邀请施瓦伯格吃饭,施瓦伯格穷酸的外套、破旧的裤子和短帮靴与金碧辉煌的餐厅格格不入。面对精致的法国菜,施瓦伯格就喝了几口汤。他的胃受不了,看着那些海鲜、牛肉和甜品就搅成一团。赫尔曼聊起军校旧事,满脸放光,“……您总是最厉害的!成绩那么好,永远是第一名……”
“现在我搅拌水泥也很有一手,”施瓦伯格自嘲道,“说不定明年我就学会开叉车了。”
赫尔曼欲言又止,施瓦伯格阴沉地思考,这位银行家的儿子为何要浪费这笔巨款,也许是准备取乐。施瓦伯格找借口去洗手间,从大厅另一边溜走时,他无意中看到镜面映照出的一张脸:苍白、扭曲、瘦削,两只绿眼睛遍布血丝,比童话故事中的矮人还要丑陋。
他逃进风雪之中,回到栖身的地下室,躲在黑暗的床角瑟瑟发抖。苏联摧毁了他,施瓦伯格咬牙切齿地诅咒西西伯利亚,诅咒阿列克谢·伊万诺夫。他发起了高烧,紧紧抱着封有现金的外套,生怕被同住的人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