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深大酒店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驱不散严大成额头上的汗珠。
他站在18o8号商务套房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上的流苏,眼睛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深南大道。
"
严大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徐大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得像闷雷。
严大成转过身,看到徐大志坐在真皮沙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镀金打火机。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徐大志半边脸上投下阴影,让他本就严肃的表情更显阴沉。
"
徐总,我"
严大成刚开口,徐大志就猛地拍了下茶几,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
柳倩演唱会上的话筒是怎么回事?"
徐大志眯起眼睛,"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技术部查过了,是有人故意差点剪断了某根线路。
"
严大成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紧。
他想起了排练期间自己偷偷溜进后台的样子,手心开始冒汗。
"
徐总,这真不是我干的。
我那天一直在化妆间准备自己的节目"
"
放屁!
"
徐大志突然站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他一把揪住严大成的领子,"
还记得去年你晚上在兴州城天桥底下卖唱的日子吗?是谁把你从那个破地方捞出来的?"
严大成的脸涨得通红,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还有第一次见到徐大志时对方说的那些话。
他的气势一下子萎靡下来。
"
徐总,我错了"
严大成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
徐大志松开手,冷冷地说:"
这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你偷偷改高小凤的伴奏带,第二次你在采访中暗讽她靠关系上位,现在又是柳倩的话筒。
"
他走回沙坐下,点燃一支烟,"
大成啊,得志便猖狂是最大的愚蠢。
你以为你现在红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严大成站在那里,感觉双腿软。
他知道徐大志的手段——这个从兴州农村一个穷学生,能在短短一年时间把大成音乐做成着名的公司,靠的绝不只是运气。
"
我给您丢人了,徐总。
"
严大成终于挤出一句话,"
我保证不会再犯。
"
徐大志吐出一口烟圈,眼神稍微缓和:"
月底和港区歌手的津门联合巡演,你和高小凤各唱二,罗麟和柳倩各唱一。
别再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否则"
他没说完,但严大成明白那未尽之言的份量。
"
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
"
严大成连连点头,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
去把高小凤叫进来。
"
徐大志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严大成如蒙大赦,快步退出房间。
在走廊上,他撞见了等候已久的高小凤。
对方今天穿了一件鲜红的连衣裙,衬得肤白如雪,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
徐总叫你。
"
严大成低声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高小凤轻轻"
嗯"
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时,香水味飘进严大成的鼻子,让他想起了前几天,就是这个女人向马仪揭了林强私下联系他们的事。
房门关上后,徐大志示意高小凤坐下。
与对待严大成的粗暴不同,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眼神依然锐利。
"
小凤啊,听说你想在巡演上多唱一歌?"
徐大志开门见山。
高小凤的手指绞在一起,但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徐总,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在《南国之夜》那歌里加入一些新编曲"
"
然后让严大成少唱一?"
徐大志打断她,"
你们俩都是我挖掘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那些较劲。
"
高小凤的笑容僵住了。
她想起自己从一个伴舞走到今天的不易——那些日夜不停的练声,为了保持身材饿得头晕眼花的日子,还有每次上台前紧张到呕吐的感觉。
"
徐总,我"
她的声音有些抖。
徐大志叹了口气:"
你揭林强挖墙脚的事做得对,这点我很欣赏。
但是,"
他倾身向前,"
欲胜人者先自胜,与其想着怎么压别人一头,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