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娆不知道金府在哪里,可跟随她而来的仆人知道。
花大爷倒是挺重视她的人身安全,派了六个彪形大汉。
七个人在大街上下了车,先由花百娆自己来到金府大门前,坐在地上便是一阵阵的号丧。
“爹呀,孩儿不孝啊,您被恶人所害,尸骨无存。
我无法为您报仇,只有来此为您哭丧,为您招魂啊。
都来看啊,金府杀了我爹,藏匿尸,天理不容啊!”
她这招是跟着邻居孙老六的娘和媳妇学的。
貌似村里的妇女们都会,她上来就演,毫无技术障碍,也可能骨子里就有撒泼耍赖的泼妇基因。
她的哭号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围观者,花府派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在人群中起哄,制造话题,引得围观群众也对着金府大门指手画脚。
没一会儿,大门敞开,跑出了七八个仆役,上前来驱赶围观人群。
“好大的胆子,”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稍大些的,长得贼眉鼠眼的人,看穿着,应该是个管事,“敢在金府门前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叫金公子出来,”
围观的群众中,有长相粗壮的汉子出来打抱不平,“堂堂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打死平民百姓,逍遥法外,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然后就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花百娆赶紧喊口号:“金重,你还我爹命来。”
说的跟真的似的。
估计花老爹知道自家女儿连同他人这样咒他,会当场吐血。
那贼眉鼠眼的管事见自己无法控制局势,只好朝花百娆出手:“公子的大名也是你叫的。”
说着,亮出巴掌要打。
另一个见义勇为的彪形大汉,一把拿住了那管事的胳膊,掰住他的手腕,疼的他嗷嗷直叫。
“杀人偿命,赶紧叫金重出来受死。”
随后,人群中便有人喊起了响亮的口号:“杀人偿命、金重出来受死!”
所谓看热闹不怕事大,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一些人受到了感召,跟着喊。
是以,口号声此起彼伏,虽然不怎么整齐,却是一遍比一遍响亮。
不远处,马蹄声起,盖过了口号之声。
一队车驾出现在街道上,并渐渐靠近。
见官兵来了,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心虚。
口号声也变得软弱无力,很快淹没在了充斥着肃杀之气的尘埃中,甚至还有人悄悄溜走了。
花百娆扭身朝那队人马看过去,从高举的官衙牌上看到“大理寺”
三个字。
早有金府的仆人跑去通报,金重亲自出来迎接。
有个身着官服的人,自车驾中走出。
“劳烦周少卿亲自前来,有失远迎。”
周仝挺直了腰板:“金舍人不必客气,陛下指派我大理寺彻查贵府杀人之案,我自是要亲力亲为。”
“杀人?”
金重先不干了,他是打死过人,可都被摆平了,今日怎么又说他杀人?只是,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事儿不太好,“大人请入府中,我父亲等您呢。”
“大人,”
花百娆的一声呼喊甚是嘹亮,周仝的脚步停在金府门前,回转身来,只见她以手指向金重,“此人杀了我父亲,请您为民女伸冤啊!”
“胡说,”
金重怒不可遏,“我何时杀了你父亲?”
“四日前,醉烟阁下,你欲强抢民女,胁迫我父亲,逼我就范,却被我逃了。
如今我爹音信全无,不是被你杀了,还是怎样?”
“你爹活得好好的,休得冤枉我。”
“哼,你说我爹还活着?人呢?”
“就是,”
彪形大汉现在出口应和着说话,就显得有些彪了,因为别人都不敢吱声,“人呢?”
金重显得有些无奈,吩咐左右道:“来啊,把地窖里的那个老头子给我弄出来。”
两个仆役得了令,跑回府里,没多一会儿,蓬头垢面的花老爹被抬了出来。
花百娆一个箭步抢向前去,扶住花老爹的身躯:“爹,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哪儿受伤了?”
花老爹有气无力,迷迷糊糊中看见了自家闺女的脸,立刻老泪纵横:“哎呀,我的五丫头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把老爹我丢下,自己跑了啊。”
“爹,打住,”
花百娆拿眼睛瞅了一下左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好了,”
金重这会儿走了过来,“你爹是阳间之人还是阴间之鬼?”
花百娆嘴硬,“你把我爹折磨成了这副样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来闹。”
“呵?硬茬?”
隐藏在人群中的同伴不住的给她使眼色,“姑奶奶,爹也找着了,差不多得了,赶紧撤吧。”
花百娆也不想多生事端,扶着自家老爹就要离去。
却在这时,金重再次阻拦:“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