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此刻她们不卖身。
许仙桌上的书生面上也露出鄙夷的神色,今日来百花楼,是来寻欢作乐的,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听花魁弹奏,吟诗作对,这才是文人雅士,便是眠花宿柳的,那也是你情我愿,如今酒席未散,席间失态,成何体统?
还欺负个丫鬟,也不怕丢了身份?
“许解元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回,他平日里并非这般,只是今日多喝了些酒。”
有何和这书生交好的,连忙起身扶住书生,又替他向许仙赔罪。
“既是酒量不行,那就少喝些酒。”许仙冷哼一声,旋即收回目光,懒得同他们计较。
都说酒能乱性。
但许仙更相信,酒后释放了本性,而所说的也大多是都本心真话。
喝了些酒,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多谢许解元。”
见许仙不追究,那书生友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劝那书生坐下。
然而那书生反倒不依不饶了起来,大声嚷嚷道:“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也不是他许汉文说了算,是李修缘请我来的,他算什么?还是说因为当了解元,就瞧不上我这个秀才同窗啊?”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顿时为之一静。
就连弹奏的乐妓都不敢演奏,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书生,心道,他疯了嘛。
原本搀扶醉酒书生的好友也不敢动,胆战心惊地看向许仙。
谁不知道李修缘和许仙相交莫逆,谁又不知道许仙的老师是沈仲文,师兄是杭州知府。
真的闹起来,甚至都不用别的人来,让许仙那姐夫李公甫来,便能将书生给抓进去。
其余书生也纷纷看向许仙,期待许仙的处置。
这书生是个无能的,但他一句话,俨然把他自己放在了道德高点。
若说许仙看不上他,那便是看不上还未中举的同窗,日后少不得要被人说无情。
万众瞩目下,许仙神色淡然,看也不看那书生,道:“修缘,我和你说过几次,宴客宴的是客,是在座的诸位,而不是发了疯的猴子,丢出去吧,免得扰了旁人的雅兴。”
“对。”李修缘连忙应下,也不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数,当即让百花楼的人,将醉酒书生赶了出去。
那醉酒书生还在叫嚣,百花楼的打手,直接架住他,将他一路拖行,像是丢一条死狗一样丢出大门口。
“扰了诸位雅兴,我罚酒三杯。”
厢房中,许仙举起酒杯,淡淡一笑,似乎毫不受影响。
众人见状,不禁为其气度所摄,心道,那醉酒书生跳梁小丑,还想以言语拿捏许仙,却不曾想如今的许仙也是他能拿捏的吗?
今次乡试亚元林宜笑着道:“使不得,这冯道,本就是轻浮浪荡之人,不专心向学,平日里总是吹嘘其祖父冯云公在世时如何如何,却不闻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虎祖犬孙也。如今赶走了,我们也自在。若要饮,我等共饮。”
“说的是,许兄赶走这害群之马,我等正自在。”
其余学子也纷纷说道。
李修缘更是道:“你莫不是想要自己喝酒吧,这可不行,我请的酒宴,要喝酒,和我一起。”
许仙淡淡一笑,宴席继续,宾主相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