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记忆即真理”律令突然脱离盔甲,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带,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径直朝着民极钟楼飞去。这些光带像是拥有意识的藤蔓,迅速缠绕住钟楼的外壁,从底层一直蔓延到尖顶。随着光带的缠绕,钟楼的砖石开始发生异变——原本青灰色的砖石表面逐渐浮现出细密的晶纹,这些晶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将砖石染成了半透明的银白色。
“晶化……”有人发出惊恐的呼喊。那些晶化的砖石失去了原本的坚固,用手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细小的晶体粉末,随风飘散。钟楼的墙体开始出现裂缝,原本镶嵌在墙面上的时钟表盘也受到了影响,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时间刻度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块空白的金属板。
林砚的目光紧紧盯着钟楼的砖缝,那里原本刻着星海慈航留下的抗熵密码——这些密码是用特殊的能量文字书写,能够抵御时间熵增,维持区域内的时间稳定。可现在,那些抗熵密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黑色的文字,这些文字像是用墨汁写上去的,却带着某种冰冷的威严。她快步跑到钟楼底部,仰头看清了那些文字的内容,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是《时间税典》的终极条款,一行字如同烙印般刻在砖缝里:“凡非常规记忆,皆须纳税!”
“纳税?什么纳税?”人群中有人不解地问道,但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广场上突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表情扭曲,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精神折磨。林砚身边的一个小男孩突然哭了起来,他拉着母亲的手,哽咽着说:“妈妈,我想不起来昨天我们去公园玩的事情了……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小男孩的母亲脸色苍白,她也抱着头,声音颤抖:“我也……我也想不起来了……那些不是非常规记忆,只是我们的日常啊!”
林砚瞬间明白了所谓的“纳税机制”是什么——根本不是金钱,而是直接抹除人们脑海中的非常规记忆。那些不被“统一认知”认可的记忆,无论是童年的趣事、与家人的温馨时光,还是对某件事的独特看法,都被强行从意识中剥离,留下一片空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父亲的记忆正在逐渐模糊——父亲是上一代时序学者,曾经告诉她,抗熵密码的真正作用是保护每个人的独特记忆,可现在,那些记忆正在被无情地抹除。
时熵尺残片的光芒依旧炽烈,晶噬守卫的幽蓝色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民极钟楼的晶化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砖石碎裂成粉末,钟楼的结构变得越来越不稳定,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广场上的人们陷入了恐慌,有人试图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脚步变得沉重,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离开广场的范围。
林砚的手指紧紧攥着父亲留下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虽然还在疯狂旋转,但她能感觉到,罗盘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抗熵能量。她抬起头,看向晶噬守卫手中的时熵尺残片,又看了看正在晶化的民极钟楼,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时熵尺残片虽然强大,但它只是残片,并非完整的时熵尺,只要找到残片的能量弱点,或许就能打断这场灾难。
就在这时,晶噬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转过头,幽蓝色的眼眸直直看向林砚。时熵尺残片的光芒微微闪烁,一道银紫色的光束突然朝着林砚射来。林砚下意识地举起青铜罗盘,罗盘表面突然爆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与银紫色光束碰撞在一起。两道光芒在空中僵持了片刻,最终同时消散,留下一圈圈能量涟漪。
晶噬守卫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有些意外。林砚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喊道:“大家不要慌!非常规记忆是我们的一部分,不能被抹除!集中注意力,回忆那些被遗忘的片段,用我们的意识对抗这种篡改!”
起初,人们只是茫然地看着她,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回忆,广场上突然弥漫起一股微弱的金色光芒——这些光芒来自人们的意识,是独特记忆散发出的能量。当这些金色光芒汇聚在一起时,竟然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盾,挡在了民极钟楼前方。光盾与缠绕钟楼的金色光带碰撞在一起,发出“嗡”的巨响,光带的蔓延速度明显减缓。
晶噬守卫的盔甲剧烈闪烁起来,他手中的时熵尺残片光芒开始不稳定,忽明忽暗。林砚抓住这个机会,快步冲向晶噬守卫,青铜罗盘在她手中不断旋转,散发出越来越强的金光。她知道,只要破坏时熵尺残片,这场灾难就能结束。
就在林砚即将靠近晶噬守卫的时候,时熵尺残片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将林砚震飞出去。她重重地摔在石板上,嘴角溢出鲜血,但手中的青铜罗盘依旧紧紧攥着。她抬起头,看到晶噬守卫的胸甲上,“记忆即真理”的律令再次发光,这一次,光带变得更加粗壮,疯狂地缠绕着民极钟楼,钟楼的顶部已经开始坍塌,碎石和晶体粉末如雨般落下。
“不能放弃……”林砚挣扎着站起来,她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她的行列,人们的意识汇聚成的光盾越来越强,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