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鉧钳咬住的地方,铜精开始龟裂,星核碎片的光芒迅速黯淡,钟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汁液——那是星钟的“钟魂”,一旦流失过多,星钟便会彻底报废。
令人震惊的是,这对鉧钳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以至于它们在咬住钟体后,没有丝毫停顿,便开始朝着砧台的方向拖拽。整个钟身重达百万斤,底部与守时阁的地基相连,地基中还浇筑了无数时间锁链,用以固定星钟的位置。但在量时鉧钳的拉力下,那些时间锁链纷纷崩断,发出如同琴弦断裂的“铮鸣”声;地基中的岩石开始碎裂,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痕,裂痕中能看到过往的时光在飞速流转——有古人在此祭祀的场景,有仙人在此论道的画面,还有凡人在此仰望星钟的身影。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个钟身便被硬生生地拽离了原来的位置,朝着那座巨大的辰极砧台飞去,沿途撞碎了十几根廊柱,扬起的尘埃中,还夹杂着细碎的时间颗粒。
“星钟……需回炉……”就在此时,守时婆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一直站在守时阁的角落,身着灰布长袍,头发用一根木质发簪固定,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那些皱纹并非寻常的衰老痕迹,而是由时间丝线编织而成,每一道都记录着宇宙的变迁。此刻,她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般沙哑,而是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如同古老的咒语,在守时阁中回荡。
随着声音落下,守时婆那布满皱纹的面庞上,皱纹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如同被风吹动的蛛网一般,纷纷从皮肤表面脱落。这些脱落的皱纹在空中漂浮着,呈现出半透明的银白色,仔细看去,能发现每一道皱纹中都包裹着一段微小的时光——有婴儿啼哭的瞬间,有恋人分别的画面,有老人离世的场景。它们从守时婆的脸上脱落之后,便朝着星钟的钟锤飞去,最终纷纷附着在钟锤上,随后又从钟锤上脱落下来,如同雪花般飘落。
而在这些皱纹脱落之后,守时婆面部的沟壑之中,竟然开始流淌出晶莹剔透的时间琥珀。这些琥珀并非固体,而是如同融化的水晶,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每一滴琥珀中都包裹着一个完整的场景——有的包裹着一颗正在形成的恒星,有的包裹着一片正在消散的星云,有的甚至包裹着一个正在运转的小型宇宙。它们在接触到法则火焰的瞬间,立刻沸腾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气泡,气泡不断膨胀、破裂,形成了无数的液泡,悬浮在半空中,如同一个个小小的水晶球。
而在这些沸腾的液泡之中,竟然映出了一幅恐怖的景象——监察天蛛的更漏沙正在逆流回钟摆。监察天蛛是宇宙中掌管时间监察的存在,其更漏中的沙子并非寻常沙土,而是由时间碎片凝结而成,每一粒沙子都代表着一段被记录的时光,平日里只会顺着更漏缓缓落下,从未出现过逆流的情况。但此刻,液泡中的更漏沙却如同被某种力量所操控,沿着更漏的内壁向上攀爬,速度越来越快,原本空空如也的上半部分,瞬间便被沙子填满。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逆流的沙粒在回到钟摆之后,并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散沙状态,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空中重新组合排列,逐渐形成了一条条银亮的锁链。这些锁链粗细不一,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与《时间税典》中记载的符文一模一样。《时间税典》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法典,记录着所有与时间相关的规则,而这些银亮锁链,正是根据法典中的规则凝聚而成,一旦形成,便能束缚住任何与时间相关的存在,哪怕是辰极星钟,也无法挣脱其束缚。
随着锁链的不断延长,它们开始朝着辰极砧台的方向延伸,一端连接着钟摆,另一端则逐渐靠近砧台上的《辰极律》篆文。当第一缕锁链接触到篆文的瞬间,篆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锁链与篆文接触的地方,开始出现剧烈的能量波动,波动扩散开来,让守时阁中的时间流速变得忽快忽慢——有的地方,一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尘埃在空中悬浮着,久久不落下;有的地方,一个世纪却如同一秒钟般短暂,地面的裂痕瞬间便扩大了数倍。
守时婆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抬起了右手,她的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小小的青铜铃铛——这是守时一族代代相传的“定时机”,能在关键时刻稳定时间流速。她轻轻晃动铃铛,“叮铃”一声轻响过后,守时阁中的时间流速终于恢复正常,但那银亮的锁链却还在不断增多,辰极星钟被量时鉧钳拖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距离辰极砧台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此时,辰极砧台上的法则火焰突然变得更加旺盛,火焰中开始浮现出刑仙蝶的虚影,虚影扇动着残破的翅膀,发出无声的鸣叫,仿佛在指引着什么。而星钟的钟体上,那些龟裂的纹路中,开始渗出更多的钟魂,钟魂与法则火焰接触后,竟然开始燃烧起来,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火焰屏障,试图阻挡量时鉧钳的拖拽。但量时鉧钳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火焰屏障在坚持了不到三息的时间后,便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金红色的火星,如同烟花般散落。
就在星钟即将撞上辰极砧台的瞬间,守时婆突然开口,声音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