寠福建金门岛,郑氏府邸。
大厅之内,气氛有些凝重。
“海上王”郑芝龙,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来自西洋的精美鼻烟壶,脸色,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下方,站着的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几位心腹大将。其中,便有刚刚从澎湖前线,返回述职的施琅。
“都说说吧,”郑芝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澎湖那边,和红毛夷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施琅出列,抱拳道:“大哥,情况……不容乐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红毛夷的盖伦船,船坚炮利,远非我们寻常的福船可比。兄弟们虽然悍不畏死,但每次接战,都是伤亡惨重。我们……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战船,只能被动挨打。”
“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他们的火炮,射程远,威力大。我们新占据的几个岛屿,根本守不住。只要他们的舰队一到,我们的岸防炮台,就会被他们,在安全距离之外,一一拔除。我们……我们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住澎湖主岛的防线,再想向前一步,难如登天。”
他的话,让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都是跟随郑芝龙,从一介海盗,打拼到如今,雄霸东南海疆的百战悍将。他们何曾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他娘的!”一个脾气火爆的将领,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柱子上,“要是让老子们,跳上他们的甲板!老子一个人,就能砍翻他们十个红毛鬼子!”
“可问题是,我们……跳不上去啊。”施琅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代差。
是冷兵器时代的“跳帮战术”,在面对初步进入热兵器时代的海上“炮舰”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郑芝龙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鼻烟壶,捏得更紧了。
他知道,施琅说的,都是事实。
他更知道,这场与荷兰人的战争,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几条商路那么简单了。
这是一场,决定谁,才是这片大海上,未来主人的生死之战!
若是败了,他郑芝龙,和他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海上帝国,都将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当家!”他躬身禀报道,“外面……外面来了一艘,从山东登州府来的快船。船上的人说,是……是登莱巡抚孙元化大人,派来的信使,有……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面见您!”
“孙元化?”郑芝龙的眉头,微微一皱。
对于这位,新上任的登莱巡抚,他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一个精通西洋火器的“技术官僚”,也是朝廷中,少数几个,真正懂海事的文官。
只是他与自己,素无往来。他派人来,所为何事?
“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穿明朝官府信使服饰的中年人,便被带了进来。
那信使,不卑不亢,对着郑芝-龙,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郑将军,我家抚台大人,命在下,为您,送一份‘大礼’。”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和一个长条形的、沉甸甸的木匣。
郑芝龙示意手下,接过。
他先是,拆开了那封信。
信,是孙元化亲笔所书。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他近日,结识了一位“奇人”,这位“奇人”,听闻了郑将军在澎湖的困境,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希望能为将军,解燃眉之急。
郑芝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连名字都不敢透露的“奇人”?一份“薄礼”?
他倒要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示意手下,打开那个木匣。
当木匣被打开,露出里面东西的瞬间,整个大厅之内,所有武将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柄刀。
一柄,造型修长,通体乌黑,刀身上,还带着流水般瑰丽花纹的……宝刀!
正是,麒麟刀!
“好刀!”
施琅,第一个,失声惊呼。
他也是识货之人,只一眼,便看出了此刀的不凡!
郑芝龙走下主位,亲自,将那柄刀,从匣中拿起。
入手微沉,手感极佳。
他伸出手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弹。
“嗡——”
一声清越的龙吟,响彻大厅!
他再不犹豫,猛地,将手中的麒麟刀,对着旁边兵器架上,一柄用来装饰的、精钢打造的倭国太刀,狠狠地,劈了下去!
“当啷!”
一声脆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柄价值百金的倭国太刀,竟如同朽木一般,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