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的内容,像一阵十二级的台风,以宁远卫为中心,迅速席卷了整个辽东。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相信。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个半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边关小兵,竟然……竟然一跃成为了与祖大寿、何可纲等老牌将帅,平起平坐的“总兵官”?!
这简直比话本里写的故事,还要离奇!
然而,当那身由京城派专人护送而来的、崭新的二品麒麟袍,和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与信任的尚方宝剑,被郑重地交到李睿手中时,所有人才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近乎魔幻的现实。
辽西的天,真的变了。
从此以后,这片土地上,将出现两位总兵。一位,是镇守宁远多年的关宁军统帅,祖大寿。而另一位,则是这位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轻得不像话的辽西总兵李睿!
一时间,整个辽东官场,暗流涌动,人心浮动。
……
宁远,总兵府。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祖大寿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两个光滑的铁胆,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的光芒。
下方,陈千总等一众心腹将领,一个个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都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手笔,给彻底搞懵了。
“都说说吧,”许久,祖大寿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对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一名副将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举……实在是……令人费解。李睿虽有大功,但资历尚浅。如此破格提拔,恐难以服众啊。”
“难以服众?”另一名参将,冷笑一声,“我看,是某些人心里不服吧?人家李睿,要粮有粮,要兵有兵,还能锻造出‘赤龙’那样的神物!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你!”
“好了!”祖大寿低喝一声,止住了两人的争吵。
他的目光,落在了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陈千总身上。
“存仁(陈千总的字),你怎么看?”
陈千总闻言,出列,对着祖大寿,深深一揖。
“大帅,”他的声音,沉稳而又带着一丝凝重,“末将以为,陛下此举,看似突兀,实则用心深远。”
“其一,乃是为了安抚。李睿斩杀赵廷臣,接管锦州,已成事实。陛下若要追究,则辽西必乱。反之,顺水推舟,大加封赏,则可向天下人,彰显陛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圣心,更能让李睿,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为朝廷效力。”
“其二,乃是为了制衡。”陈千总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陛下……恐怕是对我们关宁军,对大帅您……不放心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议事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关宁军,拥兵自重,早已是朝野皆知。崇祯皇帝,无时无刻,不想将这支不听话的军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陛下这是想,在辽西,再立一个山头。”陈千总继续分析道,“让李睿,这颗新星,来制衡我们这些……老将。让我们双方,相互竞争,相互提防,如此一来,他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将整个辽东的军权,都收归于他一人之手。”
“帝王心术罢了。”
听完陈千总的分析,祖大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铁胆,放在了桌上。
“说得好。”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看来,我祖某人,在陛下的心里,终究还是个外人啊。”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看着那片被划归给李睿的,从宁远到山海关的广袤地盘,沉默了许久。
所有将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在等着,祖大寿的最终决定。
是该打压?还是该拉拢?
这,将决定整个关宁军未来的走向。
许久,祖大寿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枭雄的豁达与豪迈!
“传我的话!”他朗声说道,“备上一份厚礼!明日一早,本帅要亲自登门,去向我们的新邻居,‘李总兵’,道贺!”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帅,不可啊!”一名副将急道,“您……您亲自去?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身份?”祖大寿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在这辽东地界,身份是靠打出来的!不是靠别人封的!”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李睿,是陛下亲封的总兵,是我们关宁军的袍泽!从今天起,谁要是敢在背后,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