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火把的阴影中传来：“好一个李莲花，果然名不虚传。”
“李莲花，你以为你今日还能走掉吗？”
随着话音，一个身着黄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当朝天子—贺宏辉也就是李相显！
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沉稳的高手，显然都是他的底牌。
李相显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憎恨，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没有理会狼狈的轩辕萧，而是对着身后的卫士使了个眼色。
两名卫士立刻上前，将冰冷的刀锋架在了方则仕和何晓慧的脖子上。
何晓慧怕儿子受到伤害，紧紧抱着怀中的方多病，泪水无声滑落。
方则仕则死死咬着牙，怒视着李相显。
那个三岁的孩童，方多病，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了，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喊道：“爹……娘……”
李莲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相显看着李莲花，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李莲花，你不是很在乎这些人吗？你不是想救他们吗？”
“很简单，自裁谢罪，我可以饶他们一家性命。
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架在方则仕夫妇脖子上的刀，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莲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看着李相显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和自己的亲哥哥，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今，一个成了权倾天下、不择手段的皇帝，一个成了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的“废人”
。
更让他心痛的是，哥哥已经不认识他了。
李莲花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卑微与祈求：
“兄长……”
这两个字出口，李相显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极其陌生。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眼中泪光闪烁，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甘愿赴死……只求你放过方大人一家，还有南胤一族，他们……他们也是我们的族人啊！”
他看着李相显，眼中充满了期盼，期盼着哥哥能从他的眼神中，认出他是谁。
他是李莲花，可他也是李相夷啊！
是那个从小跟在哥哥身后，被哥哥护在羽翼之下的弟弟啊！
然而，李相显脸上的困惑很快便被冷笑取代。
他上下打量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不屑：
“兄长？你叫谁兄长？李莲花，收起你这套鬼话！”
“你的容貌确实与相夷有几分相似，但朕只有一个弟弟，朕自己的弟弟我难道认不出吗？”
“你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蒙骗朕？痴心妄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自裁，要么……”
“看着他们一家，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南胤余孽，一起为你陪葬！”
刀锋又贴近了方则仕夫妇的脖颈，一丝血痕已然浮现。
何晓慧出一声压抑的啜泣，方则仕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方多病似乎感受到了父母的危险，放声大哭起来：“不要……不要伤害我爹娘……呜呜……”
那稚嫩的哭声，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李莲花的心上。
他握着刎颈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边是无辜的性命，是他亏欠良多的方大人一家；
另一边，是他隐藏多年的身份，是他与哥哥之间仅存的、渺茫的亲情。
李莲花缓缓抬起头，看向李相显，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似乎也熄灭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刎颈从他手中落下，李莲花放弃了抵抗，他不敢赌，方则仕何晓慧对小宝有多重要他岂会不知！
她已经杀了他生父单孤刀两次，倘若这次因为自己让他失去了养育他多年的方则仕夫妇，那他……
李莲花面上平静无波，可眼中早已没了有希冀。
“我答应你，自裁在你面前，还请放过方大人一家，还有南胤一族，你我本就与南胤同宗同源。”
贺宏辉也就是李相显，怕他使什么计策！
眼神示意一旁的轩辕萧上前了结李莲花，轩辕萧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抽出旁边侍卫的刀，一步一步向李莲花走去。
刀锋寒冽，映着李莲花平静无波的脸。
轩辕萧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莲花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遮住了眸中那片早已熄灭的灰烬。
自裁也好，死于他人之手也罢，只要能换方则仕一家和南胤一族平安，便够了。
他这一生，求而不得，失而不复，唯一能护住的，或许只剩这一点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