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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还在车间呢,我帮你叫她吧。”
“不用不用,您带我们过去就行了,不耽误程姐工作,我们就在车间门口等她。”
大爷没再说啥,领着他俩往轧钢车间走,嘱咐他俩没穿防护服不能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就好。
“能找到哪个是你妈妈吗?”
江乐阳让他从门上的小窗户往车间里看,里面每一位工人都穿着厚重的工服,却还是很难挡住钢材散发出的高温和烟尘,哪怕隔着一道门,好像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热浪。
张浩杰摇摇头,他分不出来,每一个工人都微微佝着背,带着封闭的安全帽,有人在测温、有人在取样,从背影甚至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他虽然在厂里长大,但是程悦从来不让他靠近车间,高温危险,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闹出什么意外。他知道妈妈工作很辛苦,但是从没切身体会过、甚至无法去想象,长这么大,他只能记得妈妈身上的汗水,一年四季,连身上的衬衫都是湿的。
“上个学期末发成绩单的时候,你妈妈私下找过我。”
拿着那张有点丢人的成绩单,程悦跟她解释了家里的情况,实在没法在家辅导他学习,只能寄希望于学校老师的教导,让老师放开了管,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这些话江乐阳听过很多遍,几乎每个家长都跟她说过,之所以对程悦印象深刻,是因为她一个女人,能在钢铁厂升到六级工。待遇不错、能带徒弟、车间主任对她也客客气气的,但她还是坦然地承认,这份工作很辛苦。
所以她很希望张浩杰能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就可以体面地坐在办公室当工程师,不需要每天都在车间里忍着高温卖力气。
江乐阳佩服她,实在不想让她这一片苦心白费,所以对张浩杰才更上心些。
“每个人都有叛逆期,我也有,但是要怎么度过这段时间,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作为过来人,我只希望以后的你不要后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浩杰一直贴着车间的大门往里看,拳头都攥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