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不否认，他在钓鱼执法就是了。
他是配偶国王，不能明着做什么，但是不等于他不能曲折行事。
等玛丽的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朱厚烨才道：“玛丽，你不高兴？”
玛丽道：“是的。今天萨福克公爵夫人当众质疑主教……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英格兰的淑女教育比法兰西更加保守，对女性的要求就是顺从。所以跟凯瑟琳·威洛比这种当众质疑教会主教的行为，其实非常出格。
朱厚烨道：“那你会认为她错了吗？”
“当然不！”玛丽道，“我，我知道她完全是有感而发。”
玛丽很感激姑妈十几年如一日地支持自己的母亲，也反感查尔斯在姑妈去世后没多久就迎娶了凯瑟琳·威洛比，气死了自己的表弟。但是她也承认，凯瑟琳·威洛比之所以会被查尔斯·布兰登盯上，就是因为她是威洛比家的独女，背后有着广袤领地的那种。
在欧罗巴，传承五百年的男爵比传承三百年的子爵体面，传承三百年的子爵又比传承一百年的伯爵体面，而传承一百年的伯爵远比第一代公爵体面。
凯瑟琳·威洛比就是一位男爵小姐，继承家族领地的那种，而查尔斯·布兰登是靠着妻子玛丽·都铎获得公爵头衔的，他早早地把凯瑟琳·威洛比接到家中，并担任凯瑟琳·威洛比的监护人，就是因为凯瑟琳·威洛比手中的男爵领。
玛丽也曾经是富有的女继承人，即便凯瑟琳·威洛比跟她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等，但是她能体会凯瑟琳·威洛比的不容易。
朱厚烨给了玛丽一个拥抱，并且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早些休息。”
玛丽道：“你，你就不留下来吗？”
朱厚烨道：“玛丽，别小看自己的魅力。”
看着丈夫毫不犹豫地离开，玛丽只能握紧了手里的念珠。
她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丈夫的确做到了忠诚。
第456章争执
第二天一早,埃莉诺来侍奉玛丽的时候，就欲言又止。玛丽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是不痛快。
“埃莉诺,我亲爱的表妹,请问,你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埃莉诺期期艾艾地道：“陛下，我，我听说国王陛下昨日没有留宿？”
玛丽立刻警觉。
埃莉诺更加紧张了,她道：“陛下，我,我是说,如果有人向您建议，考验国王陛下什么的,请,请您千万不要相信……”
听得一旁的凯瑟琳·帕尔直皱眉。
凯瑟琳·帕尔道：“埃莉诺小姐,这是国王陛下和女王陛下的私事。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
玛丽直接问一旁侍立着的傅女官道：“傅女士,请问国王现在在哪里。”
“陛下，国王陛下现在正在轨道工地上。”
“轨道工地？”
别说埃莉诺，就连凯瑟琳·帕尔也非常奇怪。
“是的。以前的轨道马车只到城堡,新增的轨道修好后，轨道马车可以带着物资直达附近的城镇。”
在整修城堡的时候，为了降低运输费用,王室工程队专门修建了轨道,以便轨道马车能将各种材料直接运抵城堡工地。事实证明,有了轨道马车之后，物资的运送更加快捷,运费大幅度下降。对于消毒水这种会随着时间而效力减弱的物资来说，轨道马车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凯瑟琳·帕尔也没忍住：“这……难道国王陛下在修建城堡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在凯瑟琳·帕尔看来，为了修整城堡而向领民们征税才是正常操作。至于王室巡游借住贵族城堡，顺便让该贵族负担王室和朝臣乃至随扈的开销，实在是太正常了，甚至不值一提。
可是跟朱厚烨和玛丽这样，王室巡游竟然不借住贵族城堡和修道院，也不让贵族和修道院负担他们的开销，甚至为了巡游专门修整城堡和附带设施的行为，才格外反常。
傅女官道：“荷兰商业气息浓厚，也十分注重契约精神。既然国王陛下已经答应了荷兰的人民不会轻易加税，那么国王陛下就不会打破誓言。国王陛下不止是荷兰人民的国王，也是英格兰的国王，理当对荷兰和英格兰一视同仁。”
凯瑟琳·帕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道：“非常抱歉。我，我只是太过震惊，并不是有意冒犯。我，我就是好奇，国王陛下怎么会如此富有？”
“那是詹事府的工作。他们是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
有那么一瞬间，凯瑟琳·帕尔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肌肉。专业人士这个词组，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
凯瑟琳·帕尔险险地控制住了自己的神色。因为她知道，如果只是冒犯了女王，只要是无心之过，玛丽会宽宏大量地不予计较，可如果是冒犯了国王，那她的女主人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