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烦您了。”
秦安听说,又笑了。
见秦安的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严世蕃这才进入正题。
他想知道朱厚烨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总不好直愣愣地问。毕竟,他只是詹事府的随官。
严世蕃道:“秦家哥哥,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你说。可以告诉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严世蕃就道:“秦家哥哥跟别人不太一样。”
“别人?”
任谁都不喜欢被人拿来比较,特别是宦官。
“是。我在大明的时候,也接触几位南京的公公,他们远不如哥哥来得大方。”
秦安大笑。
他道:“当然是因为我们有养老钱。”
“养老钱?”
“对,不止是我,就是你,干满三年,王府也会为你交的。”
“那是什么?”
“你来的荷兰已经有四年之久,荷兰这边大大小小的银行都有的年金业务,听说过没?”
“当然。”严世蕃答道。
何止是听说过!
他们刚到荷兰那会儿,荷兰大大小小的银行都跑来跟他们套近乎,向他们推荐各种各样的年金。
可是他们哪里拿得出来!毕竟,那些年金最低门槛也要一万标准银币,折合大明白银约一千两。
要知道大明的官员是出了名的穷,除非爬上去,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不然,就是一个字,穷。翰林更是京官中的穷鬼,而南京翰林,更是穷鬼中的穷鬼。
想他父亲好不容易靠着巴结夏言成了国子监祭酒,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打发到了荷兰。虽然说,靠着大明文书,他们的船费不要钱,可是船上的伙食、还有船员的打点,难道不用花钱吗?
想当年,他祖母典当了自己的嫁妆,才把他父亲严嵩培养出来;他祖母亡故、父亲丁忧时又害了病,母亲把嫁妆当了,才把父亲治好。
可以说,他们严家早就精穷了,他当年差一点连媳妇都娶不起!
如果不是他跟熊氏定的是娃娃亲,如果不是熊家恪守承诺、熊氏又是个贤惠人,他怕是如今还在打光棍!
可是即便是熊氏嫁了进来,严家的日子依旧没有多少起色。
严世蕃知道,他爹严嵩再度起复的时候,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舅舅家见父亲迟迟没有前途,早就跟他们家断了往来,一众亲友见他们家穷得叮当响,恨不得躲着他们走。
他们的路费,是熊氏典当了嫁妆凑出来的。
那是他们家最后一点家底。
靠着熊氏当了嫁妆凑出来的银钱,又靠着严世蕃厚着脸皮在码头上跑,请教了好几个水手,打听出应该带什么样的货物,然后带了些杂绸和一些杂货一路倒腾,到荷兰的时候,才攒下了约莫八百两的资财。
可是到了荷兰以后,他们父子处处都要用钱,尤其是学习语言,开销更是巨大,严世蕃哪里有这个余钱买什么年金!
这件事也深深地刺激了严世蕃。
这件事让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在荷兰,如果没钱,就等于是跟最便捷、回报最稳定最丰厚的投资绝缘。
秦安道:“就是从那个年金里变化过来的。那些银行年金业务,没有一千两白银就别想。可是我们这个门槛低啊,每个月存一点也就是了。”
“既然门槛这么低,想必也有限制吧?”
“不错,就是头十五年不可支取。交满十五年,告老审批通过后就可以拿到养老钱。当然,跟我这样交满十五年,也不过三十五岁,想再缴十年也成。反正缴得越久,告老后拿到的养老钱就越多。而且,无论有没有交足十五年,若是你一旦亡故了,有子女,这笔钱会作为遗产,由子女继承。没有子女,詹事府会帮忙料理后事,多余的钱会捐给相应的福利机构,或者是救助穷人,或者是捐给教堂、庙宇道观什么的,让他们时不时地举行法事,为我们祈求冥福。”
没了子孙根的人,最担心的是身后事。
严世蕃惊道:“真的?”
秦安道:“那可不!在大王爷的领地上,任何人,不论大明子民还是西洋人,不论男人女人还是我等这种刑余之人,只要在这詹事府和詹事府下属的工坊里,无论是当差还是做工,只要做满三年,王府都给存养老钱。”
他们这些宦官为什么喜欢养干儿子、喜欢搂钱?还不是因为怕老来凄凉。大王爷此举,大仁大德,从根源上解决了他们这些人的后顾之忧!叫他如何不敬重?!
严世蕃两眼发直。
他当然对大明官场的事儿一清二楚。
论薪水,荷兰比大明丰厚,而且还是给足了的,大明的官员不贪活不下去,荷兰的官员不用贪,就能活得很滋润。
只这一样,荷兰对他的吸引力就足足的,如今,再加上养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