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马师傅抽了口烟,像是下了决心,把烟头一掐:
“不过您放心!我在这行干了一辈子,认识几个手艺扎实、信得过的老师傅,手底下的队伍也都是干惯了活儿的实在人。
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咱们几支队伍合在一起干,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按时完工!”
“行!就这么办!”林辰当场拍板,
“马师傅,人你来联系,工钱您放心,只要活儿干得一样好,我给所有人的价钱都一样,一分都不会少算谁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几支工程队很快进驻工地,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而负责供应材料的老冯,则成了工地上最忙碌也最春风得意的人。
林辰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实现的财富跳跃。
工程刚开始那半个多月,老冯还亲自骑着他那辆半旧的摩托车,车后座上绑着各种零件,满头大汗地在工地上来回穿梭送货,见着谁都笑呵呵的。
等到安置点的地基全部打好,几支施工队同时开工,材料需求量猛增,摩托车彻底不够用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林辰再见到老冯时,他已经鸟枪换炮,开上了一辆半新的蓝色小货车。
他把车停在工地边上,叼着烟,一边指挥着自己刚雇的小工卸货,一边跟马师傅他们吹牛。
再往后,安置点的主体框架开始大面积铺开,钢材、板材的用量都是按吨计算的。小货车拉一趟只够塞牙缝,效率太低。
于是,又过了一个月,一辆崭新的八轮大卡车就轰隆隆地开进了工地。
这回老冯自己都不怎么开车了,请了专门的司机,他则每天跟在车后面,监督着材料按时按点送到每个施工区域。
等整个工程进入尾声,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的时候,老冯已经不怎么来工地了。
偶尔过来一次,也是开着一辆崭新得能当镜子照的路虎揽胜,慢悠悠地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探出他那张愈发圆润的脸,
给林辰递上一根华子,派头十足地指着那些忙碌的货车司机说:“林书记,有啥需要直接跟他们说就行,都是我的人!”
林辰接过烟,看着老冯那油光满面的样子,心里好笑地啐了一口。
这孙子,是真赚了不少啊。
在马师傅他们几支工程队的高效协作下,奇迹真的发生了。
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一片规划整齐、设施齐全的全新生活区,就在龙蛇镇的土地上拔地而起。
一排排崭新整洁的安置板房,虽然是临时建筑,但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堪称良心,隔热、防水、防风,比许多农村的老砖房都强。
屋外,新铺的道路全都用水泥做了硬化,再也不怕下雨天一脚泥。电线、水管铺设到位,
甚至在林辰的坚持下,电信公司还加班加点,给每家每户都拉通了网线。
看着那些从白水镇迁来的孩子们,在新社区里追逐打闹,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林辰觉得这几个月的辛苦,值了。
从生活条件上说,他们现在跟龙蛇镇的原住民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但很快,林辰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可时间长了,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无论是他去安置区视察工作,还是在镇上偶然碰到,那些白水镇的乡亲们见到他,反应都出奇地一致。
他们会远远地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站好,等他走近了,深深地鞠上一躬,用一种近乎畏惧的语气喊一声:“林书记好!”
然后,便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等他走过去才敢离开。
这根本不是林辰想要的。他救他们,帮他们,是希望他们能在这里重新扎根,融入这个大家庭,
而不是把他们变成一群小心翼翼的“二等公民”。
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那种可以随意开几句玩笑的熟络,完全没有。他们客气,客气得甚至有些生分。
这种无形的墙,让林辰心里堵得慌。
一天晚上,他专门把老徐约了出来,在镇上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几个小炒,要了两瓶啤酒。
作为白水镇的代镇长,老徐是连接林辰和白水镇灾民之间最重要的桥梁。
“老徐,你跟我说句实话。”林辰开门见山,“安置区那边,乡亲们是不是有什么情绪?”
“情绪?没有啊!”老徐夹了一筷子花生米,脸上堆着笑,却有些言不由衷,
“林书记,乡亲们都好着呢!吃穿不愁,有地方住,个个都念着您的好,对龙蛇镇感恩戴德呢!能有啥情绪?”
林辰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满上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一饮而尽。
连着喝了三杯,老徐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