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国涛在津门港一号码头压得周康抬不起头的同时,十几公里外的二号码头,夜色更深,气氛也更加诡秘。
码头边上,几艘不起眼的货船正悄悄地进行着最后的装载。
几个穿着工服的工人鬼鬼祟祟地操作着吊机,将最后一箱箱印着“工艺品”字样的货物吊上船。
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正站在船边,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压低声音催促着。
“快点!都他妈的给老子快点!”
他叫张德,是瀚海集团在这儿的负责人,“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出港!不然等那姓林的疯狗闻着味儿摸过来,大家都得完蛋!”
工人们被他催得满头大汗,手脚也越发麻利起来。
终于,最后一箱货稳稳落在了甲板上。
张德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对船长喊道:“好了!马上起锚!赶紧走!”
船长应了一声,船上的马达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然而,就在缆绳即将解开的那一瞬间,码头四周突然亮起了十几道刺眼的强光手电!
“不许动!海关缉私!所有人抱头蹲下!”
几十个身穿海关制服、荷枪实弹的缉私警从集装箱的阴影里猛地冲了出来,瞬间就控制了整个码头!
张德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领头的海关干部带人直接冲上了船,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他赶紧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哟,这位领导,误会,都是误会!咱们这都是正经生意,手续齐全……”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想往对方手里塞一个厚厚的信封。
领头的干部根本没看他,直接一摆手,旁边的队员“啪”的一声就打掉了张德的手。
“少来这套!”领头的干部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走私国家管控物资!”
张德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撑着,把腰杆往后挺了挺,搬出了最后的靠山。
“领导,我们都是孙老的人给个面子。”
“我管你什么孙老李老!”那干部不屑地冷笑一声,“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给我站到一边去,接受检查!来人!把他给我看住了!”
两个缉私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把张德架到了一边。张德还想再喊点什么,嘴巴直接被捂住了,身上的手机和所有能联络的东西全被收缴。
领头的干部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对手下命令道:“给我搜!特别是船舱
“是!”
很快,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响起。在船舱底部,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夹层被强行破开。手电光照进去,只见里面码放着一个个用铅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
打开一个,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工艺品,而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稀土原料!
人赃并获!
“全部带走!严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
与此同时,孙伯山。
他刚刚挂断了给侄女儿的电话,心情正好,正准备再泡一壶茶,品味一下即将到来的胜利。
书房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之前那个心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全是死灰色。
“孙……孙老!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孙伯山眉头一皱,不悦地呵斥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塌……塌了!二号码头那边……出事儿了!”那心腹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孙伯山心里猛地一沉,手里的紫砂壶都晃了一下。
“出什么事儿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是……是好好的!可是……可是就在船要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拨海关的人!把我们的人、船、货……全都给扣了!”
心腹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他们把夹层给撬了!东西……东西全被搜出来了!孙老,这回……这回是真麻烦了!”
“哐当”一声!
孙伯山手里的紫砂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双眼发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全完了。
他设想了林国涛的一百种反应,却唯独没算到,他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一号码头是虚晃一枪,二号码头才是真正的杀招!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绝望的叹息,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
孙伯山瘫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摊紫砂壶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分崩离析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