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内,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人们,此刻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与茫然。
刚刚还瘫软如泥的赵建明,在法警的架扶下,嘴角勾起一抹死里逃生的狞笑,那眼神挑衅地扫过林辰。
“走吧,林辰。”
陈清泉的脸色铁青,走过来拍了拍林辰的肩膀,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林辰攥紧了拳头,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行人失魂落魄地走出审判庭。
刚一出门,他们就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给围住了。
他们早就从各种渠道得知了庭审的大致情况,本以为会等来一个大快人心的宣判结果。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休庭了?”
“我刚才在里面听旁听的人说了,证据都摆出来了,那姓赵的根本没法狡辩,怎么就不判了?”
“这还用问?肯定是黑幕!有人在保他!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他们狂闪。
乡亲们被这阵仗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些刺耳的议论,更是像一把把盐,撒在他们血淋淋的伤口上。
就在这时,陈清泉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旁人少的角落里接起电话,很快,脸色就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他紧紧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的嘴唇几次张合,似乎想争辩,但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我明白了。”
啪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我呸!什么东西!”
林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让韩雅帮忙安抚住村民们的情绪,自己则快步走到了陈清泉身边。
“陈书记,怎么了?”
陈清泉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充满了挣扎和无奈。
他拉着林辰的胳膊,将他拽到更偏僻的小巷子,这才叹了口气,
“刚才……是市里的一位大人物打来的电话。”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让我,不要再插手赵建明这个案子了。”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然我也会惹火上身,恐怕到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位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雷厉风行,对林辰多加支持的镇党委书记,此刻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身不由己的疲惫。
“林辰,我知道这对你,对那些死去的、受了委屈的乡亲们不公平。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对方的能量,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听我一句劝,算了吧,别再追下去了。”
“算了?”
林辰的声音很轻,却像寒冰一样冷。
“那乡亲们怎么办?张大爷的儿子,那些被埋在矿山下的冤魂,就这么白死了?”
“我会想办法……”
陈清泉艰难地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的力气,
“我会跟上面申请,由镇里……发一笔钱,就当是给那些死过人的家里,一点补偿。你那边……我也会给你申请一个见义勇为的荣誉和奖金。”
钱?
补偿?
听到这两个词,林辰忽然笑了。
用钱来买人命,用钱来堵住悠悠众口,用钱来掩盖罪恶。这就是他们给出的说法。
这场仗,他赢了事实,赢了道理,却在权力的天平上,被压得一败涂地。
“陈书记!你告诉我,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张大爷儿子的命,值多少钱?那些被活埋在矿山下的冤魂,他们的命,又值多少钱?!”
“用钱来买断公道,用钱来掩盖罪恶!这就是给我们的交代吗?!”
“他赵建明杀人放火,草菅人命,最后我们这些受害者,还得拿着带血的钱,对他感恩戴德吗?!”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林辰一拳狠狠地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指节处瞬间渗出了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这事儿,我管定了!我一定会查下去,一定会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我一定要让他赵建明,还有他背后那个人,血债血偿,死无葬身之地!”
“否则,我这个官,还当它干什么?!”
面对林辰狂风暴雨般的怒吼,陈清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林辰,你冷静一点!”
他上前一步,试图按住林辰的肩膀,却被后者一把甩开。
“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有没有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