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返回老鸦沟村的山路上颠簸着,车内的气氛却比来时还要沉重压抑。
韩雅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侧头看着身旁沉默开车的林辰,眼中满是担忧。
从县政府大楼出来后,林辰就一言不发,这次这事儿怕是真的难了。
“林辰……我们刚才那样……是不是太冲动了?”
韩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跟赵建明彻底撕破了脸,他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给我们使绊子。这下,接水的事情……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林辰的声音却异常平静:“韩雅,你觉得我们就算不冲动,卑躬屈膝地求他,他就会大发慈悲吗?”
韩雅一时语塞。
“不会的。”
林辰自问自答,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我们把事办成。
我低头,他享受的是羞辱我的快感,我强硬,他恼怒的是我没让他尽兴。结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把自己的尊严送上去让他踩?”
“可是……可是我们可以找秦主任啊!”韩雅急道,
“只要秦主任一句话,别说一个赵建明,就算县里再大的领导,也不敢不批!”
“不行。”林辰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
“秦主任是我们的后盾,是我们的‘王牌’,但王牌不能轻易动用。”
“如果事事都要麻烦他,只会显得我们无能。而且,我们这是扶贫,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当告状精的。
这条路,如果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走通,就一定要自己走。
只有到了山穷水尽、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动用最后的手段。”
他顿了顿,“我刚才在赵建明面前撂下狠话,说我自己能解决,就一定要自己解决。这口气,我必须争!”
等一下!
林辰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他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韩雅被吓了一跳。
林辰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赵建明用程序来堵我们的路,那我们就用更专业的程序,让他无话可说!”
林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什么意思?”韩雅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说我们地质条件复杂,需要勘探和论证,对不对?”
“他说县里没这个人力和精力来做。好,他不给我们做,我们就自己找人做!”
“自己找?我们去哪里找地质专家?”韩雅愕然。
“省城!”林辰的目光灼灼,
“我记得去年市里组织年轻干部去省里培训,请了省地质大学的一位老教授来讲课,专门讲的就是山区水文地质和扶贫开发。
我当时还向他请教过问题,留了他的电话!”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我们不求县里接主管网了,那条路已经被赵建明堵死了。
我们换一条路走,自己找水源,自己打井!”
“打井?”韩雅惊呼出声,“那更需要专业的勘探了啊!万一花了大价钱打下去,却不出水怎么办?”
“所以,关键就在那位老教授身上!”
“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我们去请他,或者请他的学生团队,来我们村里做一次实地勘探。这对于大学来说,既是一个服务社会的实践项目,也是一个绝佳的科研课题。
我们可以用村里的扶贫款项支付一部分勘探费用,甚至可以帮他们申请科研项目补贴!”
“只要能拿到一份由省地质大学出具的、具有权威性的水文地质勘探报告,证明我们村地下拥有稳定、优质的水源,适合开采。那到时候……”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就拿着这份报告,直接去县水利局申请打井许可!水利局看到这份报告,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赵建明他就算是分管副县长,在专业的、科学的报告面前,他要是还敢阻拦,那就是无理取闹,那就是真正的懒政、怠政!”
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绕开了赵建明最核心的刁难理由!他不给专家,我自己请!他不给论证,我自己做!
用他自己的规矩,来打他的脸!
看着林辰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韩雅被他的奇思妙想彻底震撼了。
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走!”林辰重新发动汽车,语气坚定无比,
“我们现在就回村,马上联系这位教授!赵建明不给路走,我们就自己,在石头上凿出一条路来!”
回到村委会,林辰顾不上喝一口水,立刻从自己那个有些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