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楼,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来,驱散了办公室里的沉闷。
林辰和韩雅并肩走在镇政府大院里,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多亏你了,韩大组长。”
林辰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要不然我这个村书记,上任没几天就得被停职反省了。你这面子可真不小。”
韩雅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多了些笑意: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再说了,来之前秦主任特意交代过,只要你是一心为公,不犯原则性的大问题,天塌下来他都能想办法。
所以,你放开手脚干就是了。”
“是吗?”林辰有些意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韩雅“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她心里其实充满了好奇,这个林辰到底和秦主任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向以铁面无私、讲原则著称的秦主任,会愿意为一个年轻人如此破例?
但她很聪明地没有问出口,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绝对不能问,藏在心里才是最稳妥的。
两人回到村里时,已经是深夜。各自简单洗漱后,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村口的工地上就再次响起了机器的轰鸣声。
补偿款已经发放到位,协议也签了,林辰打算一鼓作气,先把路基全线贯通。
可就在挖掘机刚要开进张铁柱家那块预留地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张铁柱手里攥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像一尊门神似的挡在田埂上,扯着嗓子大嚷:
“停下!都给老子停下!谁让你们动我家的地的?!”
挖掘机师傅探出头,一脸为难地看向林辰。
林辰皱着眉走上前,沉声问道:
“张铁柱,钱也给你了,协议也签了字,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张铁柱把木棍往地里一戳,摆出了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想明白了!你们这是欺负我们老实人!我这可是上好的水田,每年光种粮食就能卖不少钱,现在你们为了修路,把它给毁了,就给那么点儿钱就想打发我?”
一旁的韩雅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上前一步质问道:
“一万五还不够?张铁柱,你讲不讲道理?
这个补偿标准,已经是林书记考虑到你们村的贫困情况,特意给你们提高的了,比其他地方征地的标准高出一大截!你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贪心?”张铁柱斜了她一眼,满脸不屑,
“我管你们什么标准不标准!反正我家的地,给这么点钱就是不行!要想从这儿过也行,再加一倍!给我三万块,不然你们就从老子身上压过去!”
他梗着脖子,用手里的木棍指着林辰,嚣张地叫嚣:
“怎么?昨晚王书记给你的警告还不够是吧?我告诉你,镇里告不倒你,老子就去县里告!县里告不倒,老子就去省里!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非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辰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知道再跟他掰扯下去也毫无意义。
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直接回了村委会。
“马师傅,韩雅,你们过来一下。”
在村委会简陋的办公室里,林辰摊开那张规划图,
指着张铁柱家的那块地:“这里,走不通了。我们得改道。”
马师傅凑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
“林书记,从他家地里过,确实是最近、最省料、也最省时间的路线。不过他这么一闹,也确实只能改了。”
他用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拉着,最终指向旁边的一片区域:
“从这边走也行,就是得绕一小段路,那边有条废弃的小路,可以接上后面的路线。不过……那地方有几处荒坟,要平掉,会更麻烦一点。”
林辰立刻叫来了最了解村里情况的张明,向他了解情况。
张明看了地图后说:“林书记,那些坟都是无主孤坟,有些年头了,早不知道是哪家的了,也没人祭拜。
按理说,为了村里修路,推了也就推了,应该没什么事。”
“好!”林辰当机立断,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改道!走那条小路!”
然而,事情的麻烦程度,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当天下午,当挖掘机开到那片长满荒草的坟地,准备动工时,张铁柱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叼着烟的小混混,一个个吊儿郎当地站着,眼神不善地盯着施工队。
“住手!”张铁柱再次跳了出来,这次他的底气更足了,指着那几座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