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的盛会,背后却是碧落宗的阴谋。”魏落蘅若有所思,“她们让男修饮下朝乾露,控制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心甘情愿成为碧落宗弟子采补的傀儡。她们究竟为何这样做?”
铃兰挥手示意那名弟子退下,与其他三位长老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她上前一步,端方而立,目色肃然。
“我碧落宗本该上穷下达,逍遥恣意,可如今独困幽篁,昼晦风雨,路险维艰,终不见天!诸位姐妹当知晓,这一切都是从何而始,因何而来!苍天不公,唯以鲜血还以鲜血,以诅咒还以诅咒,烈焰净身,涤荡污秽!”
话落,铃兰举起自己戴着羽纱手套的双手,将手套摘了下来。
暗处三人皆是一惊,铃兰的双手竟也似茧字房中那名女修的脸那般,血肉全无!腐烂的悲茄花粘黏着脓血碎肉跌落到地上,伶仃指骨尽数腐烂发黑,从指尖一直延伸至小臂,似乎轻轻一碰便会朽败断裂。
铃兰面容如纯稚无邪的妙龄少女,一双手却如鬼刹修罗,触目惊心。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却还在后面。
随着铃兰的动作,祭坛边围成一圈圈圆环的女修们纷纷动作起来,竟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荀际三人下意识转过眼去,心底却都隐隐猜到什么。殿前广场上,很快弥漫开一股混杂着悲茄花香味的浓重腐臭之气,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宿主,不好了!她们好像要自杀!】系统突然在荀际脑中发出警报。
荀际一凛,顾不得男女之防,将视线投回祭坛。这一眼,却叫他毛骨悚然。
数千名女修皆衣不蔽体,却丝毫没有香艳氛围,只因她们所裸露出来的部位,都是一个个溃烂的黑洞。
有些在胸口,裸露的心脏烂了大半,剩下一点也不知是否还在跳动;
有些在腰腹,肠穿肚烂,揭开肚子上的假皮,黑色长虫般的肠子流了一地;
甚至有些在脖颈,纤细的脖颈上血肉都已烂完,只剩森森颈骨连着头颅……
即使这样,她们竟都还活着。
铃兰与其余三名长老齐齐施术,数道黑色灵力灌入祭坛,祭坛之火倏然升高数丈,鲜红火焰瞬间变为黑色!
黑色火焰遮天蔽日,沿着地面的巨大阵法迅速向外延伸,直抵最外圈,将所有碧落宗女修包围其中。森然火光中,一具具玉面少女的身体像是被恶鬼啃噬过一般,残缺腐烂,狰狞可怖。
黑焰几欲灼身,少女们面上却丝毫没有惊恐,目光如死水般平静。
地狱恶火,鬼身修罗,世间最恐怖之相,不过如此。
“不好,她们要自焚!”荀际顾不得暴露,对路云停道,“快用枕流剑!”
路云停睁眼望去,也被这宛如炼狱的场景震惊,手底却是毫不含糊,枕流剑如舟行水上,逆浪千里,呼啸而去!
枕流剑撞上嚣然跳动的黑色火焰,眨眼间冰寒之息燎原,所到之处万物冻结,一时间,殿前广场上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贵客既然来了,何须藏头遮尾。”铃兰没有计较路云停突然出手,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荀际的方向微微一笑。
荀际与魏落蘅对视一眼,上前站到路云停身边,对铃兰见了一礼,“看来铃兰长老早就知晓我们在此,是我们唐突了。”
铃兰摇了摇头,“际阳真人不必叫我长老,我一个无法突破的金丹期做长老,传到外头只会叫人笑话。说起来,这还要多亏渡仙宗,若无渡仙宗照拂,碧落宗何来今日?”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荀际小心试探道:“铃兰仙子在此集结门下弟子,不知所谓何事?火焰危险,不小心伤着就不好了,方才我冒然叫小徒出手,望仙子不要见怪。”
“际阳老贼,少在这装腔作势!”另一名长老冷嗤一声,“我们既然敢叫你见到这场面,就没打算再听你们渡仙宗的!”
路云停横眉厉色,迈步挡在荀际身前,枕流剑直指那名长老,“敢对我师尊不敬者,杀!”
荀际心中也有些微妙,自他的伪善面具被揭穿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不过碧落宗的怨气明显是冲着渡仙宗去的,荀际连忙压下路云停的手腕,低声斥责,“莫要胡来!”
路云停不虞地瞪了那名长老一眼,手上听话地收起了剑。
铃兰像是瞧见什么稀罕物,玩味道:“际阳真人与他之间倒似真有几分情意,不过我很好奇,作为渡仙宗初代长老,际阳真人理应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还要如此对他?”
这下,连荀际都皱起了眉。铃兰的用词很怪,路云停的身世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眼下更危险的是他不是际阳真人这件事恐怕要被她看破了。
“铃兰仙子这话有些不妥吧?”魏落蘅温声道,“虽然不知碧落宗今日有何目的,但同为道友,云停君方才好心出手相助,铃兰仙子也应以礼待之。”
荀际默默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