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幻觉作为参照。
下一秒,赖栗就看到了空荡荡的解剖台,顿时被滔天的愤怒与恐惧湮没了。
没了。
他做了一个月的“戴林暄”不见了。
赖栗猛地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对方死死地搂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放开——”
“放开!”
戴林暄反而抱得更紧,极端的情绪占据了赖栗的大脑,他一口咬住戴林暄的臂弯,先前没有破皮的咬痕瞬间溢出了血。
腥的,甜的,热的。
赖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挣扎的动作渐渐僵硬。
“哥在这里……”戴林暄捏起赖栗的下颌,胡乱吻掉他脸上的泪,“小栗,看着我,看着我。”
赖栗盯了他很久,所有与戴林暄相接的皮肤都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他张了张嘴,缓缓问:“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戴林暄被他眼里的愤恨烫得一哆嗦,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扔了。”
赖栗一动不动:“哪里?”
戴林暄呼吸发颤,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再见到了。”
赖栗猛推了他一下,转身就跑。戴林暄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一把摔上门,然而锁链格挡着,门又弹了回来。
戴林暄蹲下身,试图把锁链的结打开。赖栗猛得抽出腿就要往外走,戴林暄摔坐在了地上,没再阻止。
“小栗,我就在这儿。”戴林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残忍的味道,“你想清楚,要我还是要它?”
赖栗停下了步伐,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戴林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走到解剖台旁,注视两秒后躺了上去:“哥赔你一个,行吗?”
赖栗猛然回头,眼里盛着有如实质的恐惧。有一瞬间,此刻正在说话的戴林暄似乎也成了被开膛破肚的展览品,变成了一个只能靠起搏器跳动心脏的假人。
他大步走过去,愤怒地将戴林暄拉起来,两人都是一踉跄,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赖栗几乎是怨恨道:“你为什么总要,总要……”
“堕落?你说是就是吧。”戴林暄捧住赖栗的半边脸,抹掉湿润的痕迹,“谁让我爱你呢,做什么都愿意。”
赖栗:“你只是——”
“只是爱你。”戴林暄轻柔道,“你是不相信我爱你,还是觉得我不该爱你?”
赖栗根本听不懂这个问题,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会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皮肤是柔软的,热的,有呼吸,他们靠得很近,赖栗甚至能听得见戴林暄的心跳,和起搏器的规律跳动不一样,有些沉重,还有些急促。
像个真的。
“小栗,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戴林暄试探地揉了揉赖栗的后颈,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又偏头靠近,吻了吻赖栗的嘴角。
“上|床都不亲我了,现在补回来,可以吗?”
没亲吗?
不记得了。
戴林暄撬开赖栗的牙关,舔了下上颚,赖栗痒得一缩,戴林暄更加得寸进尺,吻得强硬也缠绵,情|色地舔了下他的嗓子眼。
“哼……”
赖栗恍惚得不知所以,双手撑着地面一动不敢动。就算嘴里多了东西脑子也注意不到,或者注意到了但是不想管。
赖栗就着戴林暄的吻吞了下去,好像吞掉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戴林暄的舌头。
喂完药,戴林暄安心了少许,坐在地上岔开腿,把赖栗完完整整地圈抱在怀里。
“我的小狗背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戴林暄慢慢亲吻着他的发侧、耳朵、脖子,“一定是哥做得不够好,才让你这么不信任。”
不是的。
赖栗的脑子里叫嚣着回答,嘴巴却说不出来。
“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戴林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颈,鼓励道,“我努力做好,不论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小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赖栗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都,要。”
戴林暄怔了下,轻轻笑起来:“好。”
一个人怎么能同时作为哥哥又是恋人?甚至还要兼顾其它身份,可对于赖栗而言,只有这样才算是完全拥有。
赖栗要的就是戴林暄成为生命的全部,戴林暄活着他就活着,戴林暄死掉他也会失去心跳。
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和爱又有什么区别,明明更沉重更疯狂,更让人……心动。
戴林暄对爱的定义逐渐模糊,赖栗不知不觉间成了新的标准。
他们安静地抱在一起很久,因为贴得很紧,戴林暄能感觉到赖栗逐渐平复的呼吸与心跳……还有不断湿润的肩膀。
赖栗的眼泪像是太久没泄的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