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豪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厌恶。他一开始当自己敏感,可次数多了,便没法再自欺欺人。
戴林暄从小性子通透,清楚戴恩豪真正对自己的厌恶比流露出来的只多不少,无非十倍还是百倍的问题。
起初他百思莫解、茫无所知,直到看见那封信,答案才昭然若揭。
戴林暄的人生被包装得太好,以至于他从没想过父母的漠视是这方面的原因。他自然难以接受,可既得利益者似乎最不该叫冤。
换个立场想,戴恩豪也算大气,竟然容忍伴侣的私生子顶着戴姓,享受一切名正言顺的名誉、优待十八年。
也许是为了家族声誉,也许是因为夫妻情深,不忍责备。
戴林暄亲吻着赖栗的耳朵:“也是好事,如果不是那封信,我就会错过一颗小栗子……”
赖栗蹭了下他哥的颈窝:“你后悔吗?”
他嘴唇贴着戴林暄的脖子,眼里藏着涌动的阴暗,好像戴林暄敢说一句后悔,就能直接张口把人咬死。
“我不是说好事吗?”戴林暄越来越跟得上赖栗的脑回路了,颇为无奈道,“总不可能因为一句‘恶心’,就抹杀你前十年带给我的所有美好。”
赖栗倏地拉开距离,紧紧看着戴林暄的眼睛,试图从一些细微的变化中判断真假。
“我让你……”他吞咽了下喉咙,“觉得美好?”
“远远不止。”戴林暄笑起来,眉目间染着熟悉的温柔,“和你在一起的大多时候,我都觉得很幸福。”
很多人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以为赖栗的存在毫无意义,只给戴林暄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有赖栗的这些年,是戴林暄活得最踏实、舒适的十二年。
“……”
“……”
赖栗的呼吸陡然加重,心脏冷不丁地被他哥揪了一把,带来一股酸酸麻麻的陌生滋味,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不过很快,赖栗又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又在哄我?”
戴林暄疑问地看他。
赖栗神色阴郁:“你看宋自楚做的那些事,怕我也这样,所以……”
戴林暄深深地看他一眼:“手给我。”
赖栗不知道戴林暄要干嘛,把早上故意切伤的那只手递出去。
戴林暄:“另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