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朝布料疯狂抽动。
场主面上横肉阴戾,骤然捏紧掌心温意尚存的料子:“记住这个味道,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贼给我捉出来!”
“汪!”
仿佛应和一般,狗群此起彼伏仰天发出吠叫。
川半辞支撑着站起来,拉过白宁:“得赶紧走。”
“汪!”
“汪汪!”
如同一条漆黑的洪水,无数大黑狗从狗场涌出,吠叫着向四周大范围扩散,它们撞翻菜筐,扑倒行人,直到嗅清楚那人身上的味道,才喷着鼻子跑向下一个。
被庞大的狗群震慑,路上瞬间乱了套。
川半辞抓着白宁的手,一刻不停地往前跑着,身后的黑狗如影随形,几乎能从每一个看到的小路窜出来。
麻木感已扩散到了半条腿,不仅没有停下,还隐隐还有扩散到全身的迹象。
川半辞忽然脚下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白宁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横在胸前,没让他真的摔下去。
白宁揽过川半辞,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不辞?”
川半辞轻喘着,感觉视线都出现一定程度的雪花噪点。
白宁的声音异常清晰地穿透耳鸣,关切道:“不辞,还能跑吗?”
温热的吐息拂过他汗湿的耳廓,川半辞忙里偷闲地想。
奇怪,他都跑得开始冒汗了,怎么白宁喘都不带喘的。
体力这么好?
再后来,就变成了白宁拉着川半辞跑,白宁熟悉地形,虽然是个盲人,但也没减慢多少速度。
瓦罐被撞倒,晾衣绳突然断裂,犬爪刨抓墙面的刮擦声,如同追猎的鼓点,在身后不停歇地回响。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川半辞彻底站不住了。
“汪!”
潮水般的狗群依旧紧跟着不放。
在川半辞再一次软倒下去时,白宁侧身一偏,让川半辞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边沿的墙壁上,沿着直线细细摸索。
在触碰到什么之后,白宁收紧环住川半辞的手臂,强行将川半辞转了个方向,两人一起挤进了两栋房子之间的空隙里。
这道空隙偏大,川半辞又全身没有力气,止不住地往下滑去。
白宁捞起川半辞的侧腰,腿贴着腿,膝盖顶着膝盖,靠这种方式强行将川半辞固定在墙壁上。
川半辞被白宁顶在墙上,脖颈因为没有支撑力,整个脑袋都挤在白宁的胸膛里,背后是坚硬的墙,身前是和他贴的严丝合缝的白宁,找不到一点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
他努力喘息了几下,因为麻药,声音都带上了湿漉漉的鼻音:“……难受。”
于是白宁只得将两人的身体分开一些,一只膝盖分离,挤进川半辞两腿之间,微微顶起,减缓川半辞下滑的趋势后,空出手,将川半辞无力的脑袋抬上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随后两只手揽过川半辞的腰,让对方将所有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这样呢?”
他蹙起眉,呼吸是通畅了一些,但还是不够,鼓膜嗡嗡的,脸颊浮起了轻微缺氧的红。
川半辞呼吸急促:“好挤。”
白宁往后靠了一些,只是刚分离一点,全身绵软的川半辞顿时往下滑了一截。
白宁只好又将川半辞提起来,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等狗群过去。”
川半辞侧过脸,任由失力的身体靠在白宁的身体上,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相贴的躯体微微起伏。
很快,最前面的一批狗到达了两人的藏身之处,它们顺着路上的味道一路嗅闻,发现川半辞的气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领头的黑狗抬起头,和空隙里的趴在白宁肩膀上川半辞对上了视线。
“呜汪?”
黑狗走到白宁脚边,又低下头仔细嗅了嗅,被清苦的草药味激地打了个喷嚏,疑神疑鬼地往前面去了。
一波又一波的狗群接踵而至,却都对缝隙里的两人视若无睹。
麻药还没有失效,但也没有继续蔓延开来,川半辞脖子以下没有知觉,体力倒是慢慢恢复过来了。
换句话来说,川半辞要开始作妖了。
因为重心的转移,川半辞的脑袋往白宁的脖颈处偏移,他索性将脑袋埋在里面,小动物似的轻轻蹭了蹭。
白宁扣在川半辞后腰的手加重了一瞬:“你在干什么?”
“闻味道。”川半辞声音软软的,“你每次都能从我身上的味道,闻出我之前都去了哪,遇到了什么人,吃什么东西,但是奇怪,我怎么闻不到你的。”
白宁敛下眸看他。
川半辞又往他肩窝里蹭了蹭,好奇道:“你也是狗吗?”
川半辞目光落在白宁垂在肩头的发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