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的。
从川半辞有意识开始,他的训导师就教导他,他的存在是将一生奉献给全人类,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
当过去的川半辞对那个人这样说,以为那个人就能放弃。
但是那个人却说:“谁说除了奉献,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你的健康就很重要。”
那个人说话时极其认真,看他的眼神与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没有不耐,没有漠然,如同初春冰雪消融的粼粼清泉,连倒映在眼底的监控红光都温柔得不像话:“他们没有教过你的,我来教你。”
也许是那人的眼神太心疼了,也许那人说的话真的触动到了他,当时的川半辞被感染到了,他难得停下脚步,听那个人说完了整句话。
“……至少在下一次被欺负的时候,你能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过去那人的字字珠玑,与川半辞此时的嗓音重叠在了一起。
从花房玻璃穹顶透下的光线,组成一道道明亮的光路,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渡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箔,如同星子落在川半辞的长发间。
川半辞的目光有些悠远,曾经那人跟他说过的话语,现在他又说给别人听。
他声音很轻,唯恐惊动了那个遥远岁月的人影。
“你……”
卡兰神情恍动,张了张口,却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
他的大脑忽然闪过几个似曾相识的片段,又在片刻消散无踪。
这些话落到耳边,怎么会这么熟悉?
如同意识深处传来的幽秘低语,模糊不清却又带着震撼灵魂的深刻。
“王后,您要的人我帮您带到了。”
女仆安娜突然闯入,接连打断了两个人的思绪。
安娜却浑然不知,踏入花房,挺着大肚子,毫不费力地将麻袋扛到川半辞面前,当着卡兰的面解开麻袋。
里面是已变为人形,火冒三丈的小伯爵。
安娜向川半辞邀功:“我把小伯爵的运动神经都挑断了,他现在动不了,圆满完成任务,王后。”
川半辞点了点头:“谢谢你,安娜。”
卡兰神情惊讶:“这是?”
川半辞挥手和安娜告别,转过身解释:“这是我准备的教具。”
川半辞在小伯爵身前蹲下,手指在进行着徒劳挣扎的小伯爵衣袖上拭了一下,手指上翻,一抹鲜红的血迹跃在葱白指尖,那是属于人类的血。
川半辞对小伯爵道:“安娜跟我说过,你被带过来之前,是在追杀那个叫江林的旅者吧。”
川半辞手指轻捻,将那抹鲜红捻去:“很高兴你那么做了,让我
小伯爵没有受过川半辞的任何伤害,却在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后,顿感悚然:“你想干什么?”
川半辞扭过了头,对不远处面容复杂的卡兰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
川半辞原本想实操,但刀具只有厨房才有,他忘记吩咐安娜顺手去拿了。他现在也改变了主意,这间花房是他现在为数不多可活动的区域,他不想把血弄得到处都是,收拾起来很麻烦。
口头教学也是一样的。
待卡兰来到他身侧,川半辞也认真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教导别人,他想做到最好。
“除了死亡和康健,人还有很多其他状态。”
为了教学效果,川半辞将小伯爵身上的衣服扯开,露出一大片青橘皮般的褶皱皮肤。
“人体很脆弱,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划破他们的肌肤,选自己喜欢的血管挑断,看到它为你血流如注的模样。”川半辞以指代刀,在小伯爵脖子上方划了一道。
川半辞嗓音太轻柔了,熟稔又从容,仿佛他曾经这样对人用过很多次,带给人身临其境感。
接触到川半辞的手指,小伯爵脖颈瞬间激凸起来,仿佛真的被刀抹了脖子。
“但是人也很坚韧,只要不触碰致命点,其他地方再怎么毁坏,最终都可以恢复如初。上臂,大腿肌肉很多,前臂,小腿骨骼发达,组织结构特殊,这些地方都不太可能造成致命伤。”说着,川半辞就在这些地方捏了一下。
小伯爵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冰凉的蛇腹划过,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卡兰看着川半辞的手指在小伯爵身上随意游走,在一个地方稍微停留片刻,就会引起小伯爵激烈的反应。
卡兰用舌尖抵住发痒的密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眼眸逐渐转深,似有风暴在其中酝酿。
川半辞并没有注意到卡兰的异样,还在专心致志地讲解。
他在小伯爵的肚脐上方点了点,接着垂直往上划:“这里,这里,还有这些地方,要么骨头隔着皮,要么神经密集,一刀下去,不一定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
每说一个地方,川半辞都要停顿下来解说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