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所有的错处,都源于那个早已离府的姐姐的误导。
赵彦之看着她这副情态,听着她口中吐出的姐姐二字,心头的厌恶如同毒藤般瞬间疯长,狠狠缠住了心脏。
又是李知安这女人,人走了,竟还要留下这等阴毒的手段来搅乱他的家宅。
他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
去找李知安质问?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更深的忌惮压了下去。
那个女人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过。
如今朝中风声鹤唳,苏江私铸兵器之事牵扯甚广。
他好不容易才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站稳,李知安手中捏着他的把柄。
若是去找她,无异于自投罗网,引火烧身。
李怜音敢这么信口胡诌,也是吃定了赵彦之不会去问李知安这一点。
只不过她以为是赵彦之太爱自己,定会相信自己,而没想过是赵彦之不敢去。
赵彦之只能将这口恶气,连同对李知安的恨意,生生咽回肚子里。
所有的烦躁和无力感,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看着眼前哭得肩膀耸动的李怜音,伸手放缓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别哭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疲惫的沙哑。
“你以前日子苦,不懂这些也情有可原。”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哭红的眼睛。
尽管一再忍耐,语气还是带了些不耐烦:“只是府里如今乱成这样,你暂且先别去寻你姐姐了,她那边怕是也忙得很,未必得空。”
赵彦之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唯恐李怜音真的跑去招惹李知安,再捅出什么大篓子。
为了安抚她,赵彦之从腰间解下一枚随身佩戴的羊脂白玉佩。
玉佩温润剔透,雕着祥云纹,是他颇为心爱之物。
他拉起李怜音的手,将玉佩轻轻放入她掌心。
“这个给你。”他勉强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眼神却有些飘忽,“拿着玩吧。府里的事,慢慢学,不必心急。”
李怜音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而有些娇羞地扑进赵彦之的怀里。
“彦之哥哥,你待我真好,我一定好好学,再不让你和母亲操心!”
赵彦之敷衍地点点头,李怜音这才肯好好睡下。
等到了第二日,李怜音又没起来,赵崔氏不免念叨两句。
“谁家儿媳如她这般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生意做不成也就罢了,管家也不会。”
她越说越怒,甚至开始把李知安也拖了进来:“当初那李知安在时,我赵家过得何等舒坦?要我说这李怜音就是个扫把星!”
赵彦之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免开始有了比较。
论起风情解意,李知安的确比不上怜音,何况怜音还有了赵家的骨肉。
可论起能力德行,怜音的确是样样不行。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如常,偏偏她李知安受不了,还想与我和离,做梦!”
赵彦之喝下最后一口粥,恶狠狠说道。
相府也听闻了赵家的乌糟事,李仲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小张氏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害怕李仲严把火撒到她身上。
李仲严的指节重重敲在桌面上,震得笔架上的玉管狼毫都颤了颤。
“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他声音压得极低,可说话时用了很大气力。
“不过才掌家几日,就把侍郎府搅得天翻地覆,克扣用度,逼走老仆,账目不清,连带着我在百官面前都抬不起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此前本以为她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谁承想用的那等腌臜手段。
用也就用了,偏偏还用的拖泥带水,留下田绣娘那么大祸患。
小张氏被斥得面皮发烫,心中对李怜音的恼恨又添一层。
可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生的女儿,但也只敢在心里如是想想。
小张氏嘴上只得低声辩解:“相爷息怒,怜音她……她毕竟流落在外多年,那些市井里的粗鄙见识一时难改,规矩礼仪都不会……”
“礼仪不会?那就让她学!”李仲严不耐地打断。
“你明日便把她叫回来,宫中的贤妃娘娘前几日还问起家中新认的侄女,你正好带她进宫给娘娘请安。”
贤妃李清芷是李仲严的胞妹,京城上下出了名的温婉贤淑。
入宫两年后,诞下二皇子齐迎之后也被封为四妃之一,赐号贤。
说着,李仲严站起身,面色不善地看着小张氏:“务必让她亲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家气度,贵女风范,跟着娘娘身边的嬷嬷学上几日,也好过她在侍郎府里丢人现眼。”
小张氏不敢怠慢,第二日便派人将李怜音从赵府接回了相府。
赵彦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