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奇点炸开的强光中，楚歌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剑冢残留的石柱上。
喉头一阵腥甜涌上来，他硬是咬着牙咽了回去，视线却死死锁着高台上的身影。
须佐之男的战甲崩碎了大半，露出的肌肤上金纹与血痕交织。
天丛云剑的剑身在刚才的碰撞中出现一道裂纹，银白流光与暗红邪气在裂缝里疯狂角力。
他抬起头，那张半金半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清晰的痛苦——不是来自伤口，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
“吼——！”
八岐大蛇用尽最后力气昂起头，残存的银鳞突然成片脱落，化作漫天光雨射向须佐之男。
那些光雨落在他身上，竟像烙铁般烫出白烟，金纹处的挣扎愈发剧烈。
“它在帮我们剥离神格！”林七夜突然明白过来，小蛇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急促响起，“须佐之男的神性被月读命污染了，大蛇在净化他！”
“那我们就帮他彻底解脱！”
胡桃突然双手合十，护摩之杖顶端的火焰骤然暴涨，整个人被赤红色的火环包裹：“往生堂特级服务——净土花开！”
巨大的火焰莲花在须佐之男脚下绽放，高温让空气都开始扭曲。
芙宁娜同时旋身起舞，蓝色的水幕如裙摆般在她周身展开，无数冰棱顺着水幕凝结成型：“众水的庆典，该落幕了！”
冰棱与火焰同时爆发，水与火在须佐之男周身碰撞出刺眼的蒸汽。
曹渊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浑身肌肉贲张，带着蛇影的拳头如重锤般砸在对方胸口：“给老子醒醒！”
咔嚓——
须佐之男胸前的金纹彻底碎裂，他猛地咳出一口金色的血液，眼神却在刹那间清明了几分。
那双燃烧的竖瞳看向倒在殿门处的八岐大蛇，又看向楚歌手中仍在流淌冰火的长刀，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污染已深……多谢诸位……”
他反手握住天丛云剑的裂纹处，竟硬生生将长剑掰成两段。
断裂的剑身在他掌心化作流金，一半飞向八岐大蛇的伤口，一半则朝着楚歌飘去。
“此剑……本为守护……”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已开始化作光点消散。
那些光点融入漫天飞舞的银鳞光雨，最终落在八岐大蛇的鳞片上，让濒死的巨蛇发出一声满足的低鸣。
红月在此时彻底隐入云层，高天原的红光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清澈的夜空。
剑冢里残留的断刃纷纷化作尘埃，仿佛从未存在过。
楚歌接住那半段流金，它们在他掌心自动凝聚成一柄短匕，刃身同时流转着冰火双色，正是天丛云剑的核心力量。
他低头看向短匕，突然明白这不是战利品，而是一份托付。
“大蛇它……”胡桃凑到殿门处，声音有些发颤。
八岐大蛇的身躯正在慢慢变得透明，银灰色的鳞片一片片回归天地，只留下额间那道被林七夜心血滋养过的伤口，凝结成一块温润的玉珏，静静躺在碎石中。
林七夜走过去捡起玉珏，触手生温，里面似乎还残留着巨蛇的气息。
小蛇从他袖口钻出，盘在玉珏上轻轻蹭着，像是在告别。
“它解脱了。”沈清竹扶了扶眼镜，声音难得放柔，“被污染的神格消散，这才是真正的安息。”
楚歌握紧手中的短匕，冰火元素在刃尖平和地流转。
他看向宫殿外渐渐亮起的东方，云层缝隙里透出第一缕晨光：“高天原的事结束了，但红月的根源还在。”
曹渊捶了捶他的肩膀，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管它什么根源，有这把新家伙在手，来一个揍一个。”
胡桃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海：“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晨光中，八岐大蛇消散的地方升起一道虹桥，桥的尽头隐约可见熟悉的便利店招牌——正是他们最初进入日本时遇到的那家全家便利店。
“是返程的路。”林七夜掂了掂手中的玉珏，“大蛇最后为我们开的路。”
芙宁娜的水母在半空欢快地跳动，溅起的水珠折射出彩虹：“终于可以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了，我想念枫丹的歌剧厅了。”
楚歌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高台，将短匕别在腰间。
晨光穿过殿门，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仿佛在为这场跨越神与魔的战斗画上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