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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重归死寂时,朝暮站在破碎的灯牌下缓缓吐息。
刀尖垂落的血珠在沥青路面绽开第八朵暗红的花,她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的白痕正逐渐消退。
一种奇异的宁静顺着脊椎爬升。
最初挥刀时的燥热还灼烧着太阳穴,那些暴徒的惨叫像钢针扎进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更暴烈地撕碎什么。
但当长刀第三次剖开胸腔时,某种冰冷的韵律开始主宰她的肢体。
现在完成最后一记袈裟斩,暴徒颈动脉喷溅的温热液体竟像春雨般让她绷紧的肩胛微微松弛。
她低头凝视颤抖的指尖,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瘾症得到满足后的生理性战栗。
耳机里澹璇鳞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起来,先前被杀戮渴望压制的听觉正在恢复,三百米外有孩童在哭泣,东南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但这些不再像钢锉般折磨她的鼓膜。
她无声地翕动嘴唇,反手收刀入鞘时金属摩擦声异常悦耳。
先前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的猩红噪点渐渐沉淀,世界重新呈现出清晰的轮廓,卷闸门上的弹孔分布、血泊里漂浮的超市传单、甚至远处路灯灯泡的钨丝断裂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