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裂缝中透出的温润白光,如同黑暗中升起的第一缕晨曦,瞬间驱散了盆地内残留的阴冷与混乱气息。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纯净,仿佛凝聚了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正气。
陈观手中的玉玺震动得愈发剧烈,不再是之前的刺痛或滞涩,而是一种欢欣雀跃、如同游子归家般的共鸣。裂痕在白色光华的照耀下,愈合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最终彻底消失无踪。玉玺本身的光泽也变得内敛而深邃,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如同深潭般平稳浩瀚,与他的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与顺畅。
“这……这是什么能量?”王猛警惕地盯着裂缝,但身体本能地放松了些许,这白光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苏晏的探测器屏幕上一片雪亮,读数疯狂跳动后又迅速稳定在一个极高的数值上。“能量纯度……无法测量!超越了仪器上限!性质……至阳至正,充满生机与秩序,与华夏结界核心同源,但……更古老,更纯粹!像是……所有文明力量的源头活水!”
陈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靠近裂缝。他伸出右手,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将刚刚修复完好的玉玺缓缓靠近那抹白光。
嗡——
玉玺与白光接触的刹那,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如同美玉相击。白色光华如同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缠绕上玉玺,并透过玉玺,传递出一股温暖磅礴的意念流,涌入陈观的脑海。
没有狂暴的冲击,只有平和而浩大的信息。
他“看”到了:在久远到无法追溯的年代,这片土地孕育着原始的、充满野性的自然能量(即祭坛外层的暗红能量)。后来,一支从中原迁徙而来的先民部落在此定居,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文明火种和一种独特的“凝练”与“秩序”的意志。部落中最伟大的巫祭,观天测地,引导族人筑起这座祭坛,并非为了索取或破坏,而是试图以自身文明的“秩序”理念,去疏导、驯化、升华这片土地上狂野的自然能量,使其能为部落所用,福泽苍生。
那团白色光华,正是无数代巫祭以自身智慧、信念乃至生命为代价,成功凝练出的第一缕、也是最核心的一缕秩序本源!它是文明意志与自然力量完美结合的奇迹产物!
然而,未等这升华过程彻底完成,一场席卷天地的巨大灾变(或许是上古时期的气候剧变或战争)降临了。部落消亡,祭坛被黄沙掩埋,那团未完成的秩序本源也随之沉寂。外层未被完全转化的狂野能量(暗红能量)在失去控制后,逐渐变得混乱而具有侵蚀性,但始终被这团更强大的秩序本源无形地镇压在祭坛内部。
直到红月降临,外部能量刺激了祭坛,混乱能量外泄形成了沙土人形等防御机制。而陈观利用玉玺吸取了大量混乱能量,反而削弱了外壳,让这被尘封万古的秩序本源,重见天日!
“原来如此……”陈观睁开眼,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敬意。这祭坛,并非邪祟巢穴,而是一座上古先民试图“人定胜天”、化荒芜为沃土的文明丰碑!这团秩序本源,是比传国玉玺所代表的王朝正统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文明火种!
“你看到了什么?”苏晏急切地问。
陈观简要将感知到的信息分享给大家。众人听完,无不肃然起敬。看向那祭坛裂缝的目光,充满了对远古先贤的敬佩。
“所以,这白光……是友非敌?”王猛松了口气。
“不仅是友,”陈观抚摸着温润的玉玺,感受着其中与秩序本源相融的力量,“它很可能是……补全我们华夏文明力量拼图的关键一环。”传国玉玺代表的是“统御”与“传承”,而这秩序本源代表的是“开创”与“融合”。两者结合,或许才能真正发挥出文明力量的完整形态!
就在这时,那团鸡蛋大小的秩序本源,仿佛完成了使命,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融入了陈观手中的玉玺。玉玺光芒大盛,旋即内敛,表面浮现出一些此前未曾有过的、极其古老玄奥的细微纹路,整体气息变得更加圆融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