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宁远看到这个女人留着和柳老师一样的长发,
脸却未施粉黛,是清水出芙蓉的美。
这个女人的气质也没有柳老师那么有攻击性。
宁远能感觉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饱含着温柔,
像春风吹着一朵蒲公英、却没有把它吹散的那种温柔。
妈妈!
宁远一下子就认出了母亲年轻时候的脸。
这个女人好像发现了宁远也在看着她,瞬间就转身,消失在了窗户外面。
眼花了吗?
母亲明明是草灯村中学的老师,怎么会跑到小学来?
中学离小学,可是有好几里的路呢。
“来,我们给宁远同学鼓个掌好不好!”
明显,柳老师对宁远的表演相当满意。
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
“柳老师,我们也想学吉他!”
“柳老师,也教我们一些大人唱的歌吧,我们要学宁汤圆唱的那首歌!”
宁远:“……”
完了,是不是要穿帮了,如果这首他们从没听过的《newboy》,在一年后才被告知发行的话……
“你们可不要想和宁远比呀”
,
柳老师一脸微笑。
不生气的她,又找回了温文尔雅的样子:
“宁远的妈妈秦老师,可是整个草灯村最厉害的音乐老师!
秦老师现在在初中部任教。
宁远同学有先天优势,他的音乐细胞可比在座的各位都多呢!”
草灯村最厉害的音乐老师?
宁远观察到,柳老师在说到宁远的妈妈时,眼睛都是放光的:
那是一种很崇拜的眼神。
用现在的话来讲,称柳老师为宁远母亲的“小迷妹”
也不为过。
只见柳老师指着讲台上的那台风琴,
“你们看啊,我每次上课给你们弹的这个,声音嗡嗡的,其实是风琴。
而秦老师,从小就开始弹真正的钢琴了!
还拿过许多大奖呢!”
……
的确呢,记忆里宁远的妈妈在早年的时候,也算是草灯村的红人。
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出生良好,又弹了一手好钢琴,曾获得称号:
草灯村林徽因。
因此,可想而知,这么一个白天鹅似的人儿嫁给一个铁路工,在乡里乡亲间是有多大的轰动了。
唉……
想到原生家庭的重重,宁远不由地叹气。
现在母亲夜不归家已是常态。
在宁远的记忆里,五岁之后,经常一个月才能见母亲一次。
最长的时候,宁远有小半年都没见到她。
所以刚刚窗边的那个女人……
一定是宁远看花眼了!
接下来的音乐课,柳老师继续叹气了那台风琴。
今天这节课的内容是,学习歌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一首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的老童谣了。
而每当听到这首歌,宁远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副炊烟袅绕的山景图,
有田野,也村庄,有耕牛,还有一个落寞惆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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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小学就是好,下午只用上三节课就可以放学了。
大概是考虑到孩子们要回家帮助大人干活,比如喂鸡,做饭,割猪草,
学校规定五点就放学。
在放学的路上,孩子们的玩耍时的各种骚操作尽收眼底:
有用细线栓住蜻蜓的尾巴的,有用火去烧蚂蟥的,有用绳子将捡来的易拉罐串成一条龙的,还有用木棍去戳癞蛤蟆、看它飚出汁液的。
这次放学,不同于往日和大壮的惺惺相惜,今天一起回家的小伙伴,总共可以凑齐葫芦兄弟了。
宁远也没有闲着,他扯下一把狗尾巴草编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张佳宜的头上。
“靠,宁汤圆你干嘛啦!”
张佳宜的语气,实在让人分辨不出是生气,还是娇嗔。
“没有花,用尾巴草做个花环送给你,也可以吧!”
张佳宜:“……”
“宁汤圆,你的吉他怎么弹的这么好呀!”
冬瓜显然因为今天的音乐课,对宁远刮目相看了。
“这么嘛,就……嗯……”
,宁远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哎呀,住我旁边的有个王爷爷,是弹棉花的。
他弹棉花的时候我经常去玩那个弓,慢慢的就会弹出一些简单的音乐出来。”
小伙伴们:“……宁汤圆,你骗小孩的吧。”
这个拙劣的谎言,真是连小孩都不信。
不过,宁远总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他的吉他是大学的时候才学的吧。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个抗日电影,叫《巧奔妙逃》,里面的老头就是用棉花弓弹了一首曲子,糊弄鬼子的。”
看见小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