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义军前军沿着西江北岸水陆并进,来到封州东南面,离城二十里外扎营。
朱恒威军的主将朱恒扬打算守城应战。
这时“我武威扬”
四兄弟之中的大哥朱恒我前来劳军,登上城楼遥望义军的阵营,吃惊不小,建议三弟不如与义军谈判,以让出封州城为代价,换取义军答应得了封州之后不打梧州,不进犯朱家地盘。
朱恒扬沉吟未决,觉得让出封州城是可以的,但怕对方不肯答应不再攻打朱家地盘;而且就算答应了,事后还打又奈何?朱恒我提出自己亲自作为使者去与义军交涉,务必探明对方的打算和底线,再作商议。
朱恒扬素知大哥挺能说话,便答应了。
朱恒我打仗不行,做使者却还不错。
义军诸将见其身为节度使的大哥毫无高傲之态,而有长者之风,十分礼貌谦恭,对之也就客客气气。
听了朱恒我说明来意,赵军材当即表示:“你家要给俺们封州,叫俺们不打梧州、不进犯你家地盘,这个俺们如今倒是可以办到,毕竟俺们大王最要打的是仇家第五家,不是你家。
但你家若不归顺俺们大王,俺们迟早也得打你家啊!”
朱恒我苦笑道:“赵将军是个实诚人,如今便把贵军打算与我家实说。
否则你若先收下封州再与我家说,我家亦拿贵军无法。”
赵军材道:“那自然是要实说在先!
俺们大王最有信义,决计不肯坑人以占便宜。
俺们自然也要讲信义,哪怕对敌人也得言而有信。
你家肯让出封州的话,俺们只能说在灭掉第五家之前不打你家,之后可就难说了。
你家若不肯归顺俺们大王,俺们迟早要打你家,这是实话。”
叶柏附和道:“对了。
实话说在前头。
我们越海义军,奉行的是堂堂大义,不至于为了小小一个州欺哄你家,失了信义。
你家好好掂量,要让便让,不让也罢。”
朱恒我唯唯诺诺,听完了赵军材和叶柏的话,说道:“那么不才这便回去禀告我家节度使,再来贵军这边相商。”
义军诸将表示不可,因为朱恒我要回去禀告节度使的话,往返必须耗费时日,义军这边雷厉风行,没法等那么久。
朱恒我只好道:“贵军委实不能等久,便等不才一日如何?不才回去与我家四弟说。
四弟身为主将,遇急亦可自作决断。”
义军诸将表示可以,一同礼送朱恒我出营门。
朱恒我回去与朱恒扬商议。
朱恒扬道:“封州要地,倘若只能换得一时不打我家,未免太不值。”
朱恒我道:“非也。
用兵征战,愚兄虽不如贤弟,然而愚兄知道应当如何明哲保身。
贤弟且听愚兄细表。”
朱恒扬道:“愿闻大哥高见。”
朱恒我遂详细剖析起来:“封州本来不是我家之地,犯不着为此触怒吉义。
吉义尽吞乔驸马之地,只剩一个封州未取。
我军占据封州,便是虎口夺食,岂能不惹恼他?何况他家兵马要攻打第五家,必须得到封州,才好从水路运兵运粮进取贺州。
我军让个封州给他,虽然失去梧州之屏障,但可免受当其冲之灾。
吉义手下将军也要讲信义,应当不会得了封州便来打梧州,否则便是毁了吉义素来的好名声。”
朱恒扬道:“那是。
但是失了封州,吉义若灭了第五家之后再打我家,我家又如何守得住梧州?”
朱恒我摊手道:“那时之事,只有到时再说。
一个封州只要能换来我家观望的机会,便已值得。
先避免眼前之祸,再观望后事如何。
世事难料。
没准成太公又会出兵打吉义;没准吉义打第五家时出什么差错,铩羽而归;没准西南各家诸侯有谁奋力一搏打退吉义……如此种种情形,皆有可能生。
倘若没有什么能挡住吉义,那他就委实是得天命之人,我家观望明白,投降便是。”
朱恒扬一边听一边点头,但是听完又有疑虑道:“投降的话,可不只是丢地盘,只怕也会丢兵权。
小弟不才,好歹也是与三哥一般有志之人,倘若没了兵权,不得施展抱负,只能终身抱憾!”
朱恒我开导道:“即便连兵权也丢了,至少还有命没丢么!
丢了命又如何施展抱负?还不一切成空。
何况依我看来,吉义之所以能崛起成为当今天下屈一指的义军领,便是他善于用人。
三弟、四弟皆有军略才干,倘若投降于他,得他器重,没准前途比做节度使还要远大,也未可知呢。”
朱恒扬想了一想,笑道:“大哥言之有理。
但咱们这番商议未免也太没出息了些!
还不见得吉义能够继续崛起呢,咱们倒想着要如何投降他、如何得他宽待与器重……哈哈!”
朱恒我摇头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