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莺道:“言归正传,那么我也要正经跟贾哥哥说,你法力高强我是服你,但升仙登天可没那么容易。
你看我们那边卧虎洞的原主卧虎居士,连他都修不成仙。”
贾熙微笑道:“他修不成的原因,只怕是功德不够啊。
其实他走错路了。
避居幽洞之中,不管人间之事,固然过得逍遥。
可是自顾逍遥并不见得就是升仙之道。
因此我等缥缈门弟子,有机会还是要顺应天时,介入人事,积累功德。
如今是个大乱世,有许多好事可做。
倘若能够帮助真命天子平定天下,天下定则万民安,那功德就绰绰有余了。”
“真命天子?”
楚春莺道:“不就是那个无忧天子么?”
“不对不对。”
贾熙摇头道:“无忧天子不过是亡国之君。
历来哪个英明有为的君主,能够无忧?只因怀有天下之心,肩负天下之责,怎能无忧?恰恰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吉义听了忙附和道:“对,对,对极!
贾兄这话深得我心。
但凡要做大事、要担当重任之人,莫不需要艰苦努力、自强不息,岂能无忧?”
贾熙站起身来,走到吉义身旁,手按吉义肩头道:“吉兄就是要做大事、要担当重任之人啊,因此能够不辞辛劳,艰苦创业。
在下不谦虚说,天分比吉兄好多了,但却是闲云野鹤之性,不如吉兄能够负重致远。
天将降大任,要降的就是你这种人啊!”
吉义仰头笑道:“我本是山野匹夫,何曾想过天降大任。
当初我之愿,莫过于去边关投军,凭我这吉家叉法,或可累积功勋做个偏裨将军。
那样便已知足,不比我父亲一辈子的造化大得多了?怎知世事无常,我后来竟连良民也做不得了。
又有术士说我命相不凡,我也不敢信他。
只因世上骗子太多,为坑钱大言炎炎。
再后来结拜了二弟,他也这么说,我方半信半疑,却也不能全信。
只因命相之言,以往太多妄人相信了,反而丧身亡命,落得史上笑柄而已。”
贾熙轻拍吉义肩头笑道:“那我也这样说,你信不信呢?”
不等回答,又道:“依我之见,吉兄虽然外表显拙,不够聪明,却也好在如此,毫无轻浮习性,人品方正持重。
你若能自强不息,当真前程无量,说不定有份做‘天命之魁’呢!”
楚春莺诧异道:“天命之魁?什么鬼?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贾熙道:“这是另一句谶语。
整句叫做:‘人祸迭起,地灾相继;天命之魁,重安社稷。
’你们想必也听说过?”
吉义道:“听说过。
这不是当朝宿老成山宰前不久刚引证过的话语?皇帝令人将成山宰的话语传告天下,我们自然也有所听闻。”
贾熙笑道:“成山宰,固然是个大人物,但那段话语不过是牵强附会,贻笑大方。
谶语之意,摆明就是要改朝换代了,他强行解释为当今皇帝是天命之魁,能够重安社稷。
你们说说,就凭无忧天子那等作为,整日里吃喝玩乐,就能重安社稷了?岂不是大笑话?”
吉义哈哈一笑。
楚春莺却没笑,很正经说道:“姑娘看来,那成山宰好歹做官做得又大又长久,怎么说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吧?他奉承昏君只怕别有用心。”
贾熙点点头:“女大王言之有理。
莫看你不识字,却如此聪明,真是吉兄起家良助。
成山宰那厮,的确别有用心。
但不管怎么说,天下总不可能落入他手,他到底也就是个欺世盗名的老匹夫而已!”
吉义听贾熙说得豪气,赞道:“贾兄气概不凡。
成山宰功高名重,你却视他为老匹夫。”
楚春莺不无得意道:“贾哥哥连成山宰都看不起,却看得起吉哥哥,这不是佐证了老娘……姑娘的眼光没错?”
说着大笑起来:“呀哈哈!
要是吉哥哥真有极大出息,能做什么天命之魁,姑娘这眼光就天下无敌了!
可以见人就吹,大吹特吹,吹一辈子!
死了也无遗憾,死了也要对着阎王、小鬼接着吹!”
正笑着,沙扪天、鲁皋二人从寨子的后门进来,气喘吁吁一路快跑,跑来报告——李棣跑了!
吉义心想李棣没多大本领,跑了就跑了吧,不慌不忙摆手道:“那厮没甚要紧。
你俩辛苦了,坐下吃个果子。”
沙扪天跺脚道:“怎么没甚要紧?山大老爷,要紧得很!”
鲁皋急道:“那厮昨日曾与我俩商量要取山大老爷的脑袋!
他说他已探明山大老爷就是妖人吉义!”
这样一说,吉义、楚春莺这才重视起来,面面相觑。
沙扪天接着道:“我俩可不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