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暴戾的炁,从他体内轰然爆!
吕慈周身的气焰如狂涛怒卷,青色的“如意劲”
缠绕臂膀,出“滋滋”
的低鸣,一条蓄势待的毒龙。
他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整个人气势攀至顶峰,那双充血的眸子死死锁定着前方的道人,脸上是嗜血的狞笑。
“小牛鼻子,这是你自己找的!
今天就算把你打死在这里,天师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话音未落,他便欺身而上。
如意劲,化作了一柄刀。
偷袭背对众人,已经离开的张玄景。
然而,就在他最后一个字吐出的瞬间,就在他全身的炁劲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就在如意劲施展而出,化作神兵利器,准备插进张玄景后颈的时候。
时间,骤然停滞了一瞬。
张玄景转头:“噢,把我打死在这里,也是自找的?你这话,很狂啊!”
原本被吕慈偷袭的张玄景,身影突兀地消失了。
不是快到极致的模糊残影,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缩地成寸。
他就那么凭空、突兀、毫无道理地,从原地消失,又在吕慈的面前出现。
他本就该站在那里。
从始至终,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不存在。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几个自诩眼力非凡的老辈人物,瞳孔都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张玄景的动作!
吕慈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那双疯狂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那个身穿金丝道袍的平静身影,近在咫尺。
无法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像一盆冰水从他的天灵盖浇下,瞬间熄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和战意。
他想动,想退,想将手臂上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如意劲”
轰出去。
可他的身体,他的炁,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镇压,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手,一只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视野中缓缓放大。
那只手,没有附带任何璀璨的光华,没有一毫的炁劲波动,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人的手。
可就是这只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护体的炁,不带烟火气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张玄景依旧面无表情,那双清冷的眸子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吕慈那张由癫狂转为惊骇,最终化为绝望的脸。
他抓住了吕慈的脑袋,就摘下树梢上的一颗熟透的果子。
然后,手臂猛然下压。
没有多余的动作,简单,直接,纯粹。
轰!
!
!
!
一声沉闷到极致,却又能震碎人耳膜的巨响,轰然炸开!
那不是金铁交鸣,也不是炁劲对撞,而是某种坚硬至极的东西,以无可匹敌的力量,与大地进行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整个陆家庄园的地面,都为此猛地一颤!
狂暴的气浪以撞击点为中心,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吹得众人衣袂狂舞,几乎站立不稳。
离得近的几个年轻弟子,更是被这股劲风掀得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骇然。
烟尘弥漫。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那烟尘的中心。
风,吹散了尘埃。
景象,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个人眼前。
张玄景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金丝道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纤尘不染。
没用道法。
没用剑法。
甚至没有用炁!
只是出现在吕慈的年前,抓住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他缓缓收回了那只手,甚至还轻轻甩了甩,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在他的脚下,那原本平整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蛛网状裂坑!
裂坑的中心,是一个人形的凹陷。
吕慈,那个前一秒还叫嚣着要将人打死的吕家疯狗,此刻大半个身子都嵌在了地里。
他的脑袋,更是被硬生生砸进了坚硬的青石之中,只留下一滩迅扩大的暗红色血迹,以及几缕散乱的头。
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一动不动。
生死不知。
张玄景自然知道吕慈是未来的异人十老。
自然也知道,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异人翘楚。
但是!
那又如何!
张玄景给过吕慈机会。
他忍让了吕慈三次。
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龙虎山天师,大开杀戒!
吕慈,未来的异人十老?
那有如何!
辱我者杀!
“咕咚。”
不知道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声音在死寂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静。
死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