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陆家传承数百年,根基深厚,靠的绝不仅仅是某一门功法,或是某一个天资出众的子弟。”
张玄景的声音不疾不徐,“今日寿宴,遍请天下异人。
这份号召力,这份排场,才是陆家真正的‘炁’。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压得所有来客喘不过气。
我们住在这里,吃着他们的,用着他们的,本身就是一种被动的示弱。”
张静清点了点头,端起张玄景刚才喝过的那杯凉茶,一饮而尽。
“你比你师兄,看得远些。”
他放下茶杯,出一声轻响。
“陆家这只老狐狸,陆松,”
张静清的语气变得幽深,“你们以为他办寿宴,真是为了冲喜,为了给孙子铺路?那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是给你们这些小辈看的戏码。”
“真正的目的,是‘观势’。”
“他就像一个坐在河边的老渔夫,把寿宴这张大网撒出去,把我们这些水里的鱼,无论大小,是龙是虾,全都网进来。
看看谁的鳞甲最亮,谁的牙齿最利,谁又能掀起最大的浪花。
今天,玄景你就是那条跳得最高的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你身上,也落在了我们龙虎山身上。”
张之维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原以为是自己师弟出尽了风头,现在看来,不过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成了那只被众人围观的猴。
“那……那老家伙也太阴了!”
张之维忍不住骂道。
“阴?”
张静清瞥了他一眼,“这叫阳谋。
陆家能屹立至今,靠的不是异术,而是这份经营百年的手腕和人脉。
陆松那老家伙,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手上沾的血不比任何人少。
如今他老了,不动手了,可他的一句话,比一百个陆瑾的符箓都有用。
这,就是底蕴。”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张静清顿了顿,在组织语言,又在回忆某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再说另一个人,三一门的左若童。”
提到这个名字,张静清的脸色明显沉重了几分。
“你们今日见到的,都是些家族子弟。
他们再怎么闹,都有长辈在后面兜着,终究是在‘规矩’里玩。
但左若童不一样。”
“他是个疯子,一个想要‘逆天’的狂人。”
张静清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动了什么禁忌。
“三一门,名字起得好啊,‘炼神、炼体、炼炁’,三元归一。
多大的口气!
他左若童,就是想凭一己之力,穷尽这天地间所有的‘法’,把自己炼成一尊活在世间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