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指尖传来,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所有的攻势。
那股炁,温润如玉,却又坚不可摧,像是高山,像是大海。
他引以为傲的“如意劲”
,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三岁孩童挥舞的木棍,可笑,又可悲。
“怎……怎么可能?”
吕慈失神地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眼前生的一切。
他想抽回拳头,却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铁钳焊死,动弹不得分毫。
那两根手指明明看起来那么纤弱,却蕴含着让他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
整个寿宴大厅,死的寂静。
所有年轻一辈的异人,都长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神仙鬼怪。
那个……
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道士,就用两根手指,挡住了吕家疯狗的全力一击?
开什么玩笑!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蔼,吓得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他刚才还想着,要是吕慈得手,他就跟着上去踩两脚,也算出了口恶气。
现在看来,幸好……
幸好自己没冲动!
角落里,张之维“咔嚓”
一声,咬断了一根肘子骨,吐在盘子里。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撇了撇嘴,嘟囔道:“啧,没劲。
还以为多能打呢。”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噗!”
吕慈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再也压制不住!
羞辱!
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啊啊啊啊!
!”
吕慈状若疯魔,另一只手也握紧拳头,不顾一切地朝着张玄景砸去,“我跟你拼了!”
“够了!”
一声沉稳的低喝响起。
吕严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吕慈再次挥出的手臂。
“哥!
你放开我!”
吕慈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般挣扎。
“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吕慈的头上。
“我还没有出全力啊!
哥!
你让我教训教训他们!”
张玄景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他拿起桌上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指尖,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将那方手帕,随手丢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比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指,更具杀伤力。
吕慈的身体猛地一僵,死死地盯着那方落在地上的白色手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渗出血来。
此时,其它异人家族的年轻后辈,纷纷摩拳擦掌,都恨不得把张玄景拉下马!
张玄景内心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叫什么事儿?
他不过是跟着师父下山,来这陆家庄给陆老太爷贺寿,顺便近距离观摩一下自家那位爱出风头的大师兄,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异人界的年轻一辈都按在地上摩擦的。
谁能想到,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而且瞧这架势,这股子滔天的仇恨,压根就是师父在背后一手指头一手指头给戳起来的。
老头子那点心思,他还能不明白?
张玄景眼角的余光瞥向主桌。
张静清老道士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面前那杯清茶才是世间至宝。
装,您老接着装。
张玄景心里腹诽。
他再转头看向那些个个都恨不得用眼神把自己千刀万剐的“同辈们”
,又是一阵无奈。
这群人,简直就是“异人二代”
的完美模板。
一个个锦衣华服,眼高于顶,鼻孔里都能塞进两个鸡蛋。
他们生来就站在各自家族的金字塔尖,享受着最好的资源,听着最多的吹捧,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天底下,除了自家的长辈,就属自己最牛逼。
不过,倒也情有可原。
毕竟能被带到陆家寿宴这种场合的,哪个不是族内的翘楚,未来的顶梁柱?
骄傲些,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份骄傲,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脆弱,也有些可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