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肉里反复搅动。
他的额角立刻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清秀的脸颊滑落。
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牙关紧紧咬合,出“咯咯”
的轻响。
这便是他的修行。
以金光咒的阳刚之炁为锤,以雷法的暴烈能量为火,日复一日地锻打锤炼这副尚显稚嫩的躯壳。
这个过程,无异于一场酷刑。
但他清冷的脸上,除了因痛苦而绷紧的肌肉外,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和前世身躯被撕裂的痛苦相比,和神魂在时空乱流中被反复碾碎的绝望相比,这点皮肉之苦,简直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还不够……”
他心中默念,双腿又下沉了三分。
“轰!”
他体内的炁元运转得更加狂暴,金光大盛,要从他身体里穿透出来。
皮肤之下,青筋如小蛇般凸起、游走,全身的骨骼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纤维正在被强大的炁元一寸寸地撕裂,然后又在道门生生不息的炁的滋养下,飞地修复、重组,变得更加坚韧。
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就在他将身体的痛苦与忍耐推向极限时,他动了。
“喝!”
一声低喝,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底金光与雷光交织闪烁。
他右手捏成雷诀,对着身前空无一物的空气,悍然引动了体内的雷法之炁!
“滋啦啦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雷鸣,只有一道手腕粗细的蓝紫色电蛇,猛地从他掌心窜出,缠绕在他的整条右臂上。
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侵入他的身体。
“呃啊!”
饶是张玄景心志坚定,也忍不住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手臂上的血肉被瞬间烤焦,焦糊味弥漫开来。
经脉中奔腾的不再是温和的炁,而是一头噬人的雷兽,疯狂地撕扯、破坏着他体内的一切。
这就是雷法的反噬!
每一次修炼,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他不能退。
他死死地盯着手臂上那条狂舞的电蛇,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要做的,不是驱散它,而是……
掌控它!
让这狂暴的雷霆,彻底臣服于自己的意志!
“给我……回来!”
他另一只手猛地抓住自己的右腕,金光咒的炁疯狂涌入,强行压制着暴走的雷霆。
两种至阳至刚的力量,在他的手臂中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焦黑、肿胀,甚至有血珠从毛孔中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又瞬间被高温蒸。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就在这痛苦的拉锯战中,他手臂上的雷光,开始一点点地平息下来。
那条狂暴的电蛇,被驯服的野马,虽然依旧不时抽搐一下,但终究还是被他重新纳入了经脉之中。
“呼……呼……”
张玄景松开手,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右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在痉挛,但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条焦黑的手臂,眼神平静。
然后,他运转起体内的炁,开始修复伤势。
金光流转,焦黑的皮肤下,新的血肉正在以惊人的度生长。
这便是性命双修的强大之处。
强大的生命力,让他在修行中拥有了远常人的恢复能力和容错率。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平淡的声音,突兀地从他身后响起,一直就在那里。
“雷法,不是这么练的。”
张玄景身体猛地一僵!
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这怎么可能?
他豁然回头,只见瀑布边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
月光下,那人一身朴素的道袍,鹤童颜,手持拂尘,不是他的师父,龙虎山天师张静清,又是谁?
“师……师父?”
张玄景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疑不定。
张静清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只是踱步走到他面前,低头瞥了一眼他那条正在快恢复的手臂,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蠢材。”
老天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把雷法当成蛮力来驾驭,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抗雷霆的反噬。
你这是在修行,还是在找死?”
张玄景默然不语,垂下了头。
“雷是什么?”
张静清忽然问道。
张玄景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是天威,是刑罚,是至阳至刚……”
“错!”
张静清厉声打断他,“那是凡人眼中的雷!
对我们修行者而言,雷,是阴阳之枢机,是天地之号令!”
“它既有毁灭万物的暴烈,更有催生机的造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