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只手,还在下压。
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越了思维。
迎鹤楼的最后一角飞檐,在无声中化作了最细微的尘埃,飘散在空中。
周围的大地,已经不再是龟裂,而是成片成片地塌陷、湮灭,化作虚无的混沌。
整个世界,在这一掌之下,都要被重新格式化,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这场“格式化”的见证者。
他们一动不动,不是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
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的廉价而脆弱。
只取决于,那个小道士的……
一念之间。
龙虎山,天师府。
后山一处幽静的石亭内,雾气缭绕,松涛阵阵。
张静清手持紫砂小壶,为对面的石凳上的人斟上一杯新茶。茶水色泽澄澈,热气氤氲,卷起一缕清香。
“左掌门,尝尝这雨前龙井。”他声音平缓,如古井无波。
左若童端起茶杯,凑到鼻尖轻嗅,尚未开口,动作却猛然一滞。
同一瞬间,张静清那只正要放下的茶壶,也悬停在了半空。
亭外的风停了。
山间的鸟鸣声、虫豸声,一切声响,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并非是声音的消失,而是更为本源的“寂灭”。整个天地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万事万物的存在感,都在被强行压制。
难以言喻的威压,自遥远的天际,浩浩荡荡,沛然降临。
这股威压不针对肉体,却直抵神魂。它宏大、漠然、古老,不含任何情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就苍天睁开了它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尘世间的一粒微尘。
张静清手中的茶杯,那澄澈的茶汤表面,不再有任何涟漪,平滑如镜。可在那镜面之下,却有万钧雷霆正在酝酿。
他缓缓转过头。
左若童也正看着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份无法掩饰的惊骇。
那是远超他们认知极限的力量。
即便是天师度中代代相传的禁忌之术,也从未有过如此记录。这不是“术”,这不是人力所能催动的范畴。
这是……天宪。
是真正的,代天行罚!
“发生了什么?”左若童的声音干涩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张静清没有回答,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死死地望向了东南方向。他的神魂在颤栗,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源头,就在那个方向。
可那个方向,玄景和之维他们……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孩子……他究竟做了什么?
……
而在那天威的源头。
迎鹤楼外,早已没有了站着的人。
鬼手王,这位在江湖上以一双快手闻名,能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