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椅子旁边放的一个小包袱。
包袱不大,莫启替着池语接过来,听她道:“离着水风宴还有几日,说起来,今年挑的那四样宝物,是谁给的名单?”
莫启很勤恳拖了两张椅子过来,池语坐下,捻了一粒棋子把玩,“还能谁给?长青挑晚越,晚越挑临光,临光挑问天,问天挑长青。”
说着她看了一眼顾渊,顾渊当真是个会演戏的,扣着半脸面具,也认不得他脸上神情,总之很坦然,甚至无辜回看了一眼池语。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作甚?我又不是顾渊,我现在是鹤一。
十分坦然,坦然得让池语叹为观止。
她只得接着道:“那四样宝物,说白了,都是给三大宗送的。
除了我上一届水风宴一举拿个第一,往上再数四五届,哪次夺魁不是三大宗的人。
偏生宝物不是从三大宗挑,要从我们手里搜刮,倒也真的拉的下去脸面。”
听着池语这番话,罗音倒是微微有些愕然,她压低声音,道:“慎言。”
“不必。”
池语与顾渊异口同声,池语狐疑地看了顾渊一眼,顾渊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不必担忧。”
口气很猖狂啊!
小子!
池语心说,我从前可算是小看你了,面对三大宗也敢如此口吻。
可后来一想,也释然了,也是,年纪轻轻便一手创立问天宗,且在短短五十年之间让问天宗跻身十大派中,顾渊,是个顶有本事的人。
他的本事,是足以去撼动某一些瞧起来牢不可破的东西的。
而说完这句话,顾渊便没有多余任何话要说了,他坐在木椅上,一手摩挲着黑玉的棋子,仔细勾勒着棋子的轮廓,只给池语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是后来,众人在回想起这个场景时,莫启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师父,你为何会那么轻易同意让璇玑姐姐住在月夕宫呢?”
池语老实道:“璇玑……太漂亮了,我不忍心拒绝她。”
毕竟,谁不喜欢看漂亮姐姐呢。
顾渊:大家都在看热闹,只有我是真的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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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日过去,顾渊果真能勉强下地走路了。
期间罗音也与薛崇相见,二人虽说彼此不熟悉,却好似是旧相识。
池语看得奇怪,但也未多想,毕竟薛崇说,明天就要让顾渊进冰泉了。
头一天晚上,池语照例早睡。
这几日有薛崇的帮助,池语的确睡得好了些,没那么沉了,但总归没有完全好,半夜还是会有些迷离的感觉。
如同今日,她睡着睡着,忽觉自己身体空了,就这么飘起来,困在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
她听见殿外有琵琶声。
曲声不大,但很悠扬,曲音几乎彻骨,像是有人拿了一盆水,往她灵魂上兜头浇过去。
池语听不明白那曲调究竟是什么,只觉涤荡心肺,但又无法逃脱,似绳索束缚住了她的魂魄,要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身体里。
她生生抗争了一个时辰。
期间琵琶声从未断过,曲调一直不停在变幻,可内里的力量却愈来愈强大,最终池语挣脱不掉,被强行拉回体内。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她身穿一袭她从未见过的雪青色服饰,腰间配着长剑,却未出鞘,被鲜血封住了开口。
她歪着头,脖子有一小节被切断,鲜血从断口淙淙流出,染红了身下一整片的阵法。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手里拖着被打晕过去了的顾渊,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人丢进了阵法中心去。
她想逃,却逃不开,但自始至终,画面里的她自己都没有出剑。
从头,到尾,直到被放干了血,像一个破布口袋倒在阵法里。
没有出剑。
至死未出。
汹涌的悲伤情绪如潮水般瞬息间淹没了池语,她在绝望中浮沉,意识溃散的刹那,她听到了琴弦绷断的声音。
“铮。”
然后什么也不见了。
什么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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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光乍破。
院中所有人都在,莫启,顾渊,薛崇,还有抱着断了弦的琵琶,半躺在薛崇怀里,脸色苍白的罗音。
她唇角染血,尾音微颤,若教旁人来瞧,定然不会相信以往娴静温柔的妙手娘子也会有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候:“琴昇那个混账……我定不住淞念的魂魄,她……她被琴昇算计了!”
“……”
顾渊眉头紧皱,眼神冰冷骇人。
薛崇也蹙着眉,小心托着罗音,“两个老怪物……招惹的人太多,这次连深海龙涎都被算计进去,你又定不住淞念的魂魄,这样下去,恐怕她连半年时间都撑不住了!”
莫启也快急哭了,“顾先生,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