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玉莲峰间便传来阵阵锤凿之声与法诀轰鸣声。数十位灵匠昼夜赶工,没几日,山体半腰之上已被开辟出两座洞府。两洞相隔不远,依山势而筑,门户恢弘,气韵相连,宛若天然生成。
洞府之外,灵匠们又依照沐沅的吩咐建起几座亭阁,飞檐翘角,皆镶嵌在翠竹与松柏之间。石径蜿蜒曲折,引人入胜。几块灵田更是开辟在靠近山腰的平缓之地,灵泉灌溉,雾气缭绕,灵气浓郁到几乎能凝成雾珠。在洞府前面不远处,则是开凿了一眼幽潭,潭水碧蓝清澈,灵光闪烁,静谧而灵秀。
整体布局,与当年玉莲峰的格局颇为相似,显然是沐沅的刻意安排。
待灵匠们撤去,张炀站在新成的幽潭前,袖中一抖,数颗晶莹剔透的玉莲子飞出,划过空中,伴着灵气轻轻坠入潭底。顷刻间,水面泛起涟漪,灵光自潭中散开,似有灵莲欲萌芽而生。
“有了它们点缀,这处灵潭才算完整。”张炀心中暗暗道。
又过了两日后,洞府已然彻底成形。张炀索性以此为契机,将宗内师兄弟们皆请来一聚。
当夜,玉莲峰上,亭阁灯火明亮。长青宗诸人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张炀取出珍藏许久的百年份灵果酿成的猴儿酒,又摆上几种稀有灵茶。灵香氤氲,酒气浓烈,令众人面上俱是微红,笑语不断。
这些年来,众人各自奔忙,今日方能在新宗基业落定后坐而同饮,心中难免畅快。宗门迁居大计终于完成,压在众人肩头的重担此刻也算卸下了大半。
席间,张炀举杯而起,神情肃然而坚定:“十年之后,我们便准备召开迁宗大典。届时,长青宗定要在修真界重新立下声威。这十年间,没有别的事情要你们操心,只需好好修炼,厚积薄发,便是对宗门最大的贡献。”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神色振奋。
张炀忽然转目看向卜幼安,神识悄然传音:“幼安,玄阳子与你亲近。原本我打算亲自照料小家伙,但如今事情繁杂,我实在分身乏术,只能托付于你了。如今有我赐下的防身宝物在,除非大真君亲自探查,否则谁都看不出他的底细。你若想回天剑宗,也可随时动身,不必担忧玄阳子身份问题。”
卜幼安抬眼,神情有些复杂,旋即轻轻摇头,低声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反倒是挺想留在这里。况且日后若有修行上的疑惑,还能随时请教。”
张炀闻言,眼角一弯,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呵呵一笑道:“那行,你若愿留下,便随心住多久就是。”
氛围融洽,宾主尽欢。
张炀与众人闲聊许久,席间笑语不断。忽然,杜预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放下时却长叹一声,神色颇为无奈:“哎,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要闭关修炼。整个宗门,就剩下我一个人忙里忙外。我一边要炼丹,一边还要管理宗内大小事务,当真是苦命啊。”
说到这里,杜预故意愁眉苦脸看向张炀,叹气连连。
张炀见状,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爽朗:“师兄莫要如此悲观。炼丹虽苦,却是为宗门根基所在。你早些将那些灵药炼制完毕,也好早日摆脱羁绊,安心转修。至于宗内之事,到时候你交给子言便可。”
话音一落,杜预眼神骤然一亮,仿佛从阴郁中看见一条光路,猛地转头看向子言,嘿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子言姑娘心思细致,又稳重,正合适啊。那明日开始,就让子言跟着我。我会将宗门琐碎事务一一告知她,等她熟悉之后,我也能安心进炼丹室,不必日日被这些琐事缠身了。”
说罢,杜预还用力抹了抹胡子,神情颇为舒畅,好似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张炀哈哈大笑,转而看向子言,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的郑重:“子言,如今宗门形势你也知晓,虽说诸多根基已立,但若要长远发展,还需有人主持大局。你与珑儿暂时替我管理下宗门事务吧。”
子言闻言,轻轻咬了咬唇,神色间先是一抹迟疑,但很快便点了点头,眼眸清澈坚定:“好,我会尽力而为。”
旁边的珑儿却是眼睛一亮,兴奋得几乎按捺不住,连忙拉着子言的袖子:“太好了!姐姐,我们也能管宗门了?那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像公子那样,开会、分配任务?”
子言哭笑不得,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低声嗔道:“别胡闹,管理宗门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珑儿吐了吐舌头,却是满脸欢喜,显然已经幻想起未来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了。
张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大笑,举盏与杜预对饮一杯,心中暗自宽慰。宗门根基既稳,内外也有分工,重振宗门算是踏出重要的一步了。
之后,几人又是饮茶论道,谈笑风生。天空鱼肚白若隐若现,初生朝阳霞光铺洒在玉莲峰的亭阁与灵田之上,灵雾蒸腾,宛若仙境。众人直到天色大亮时分,方才依依散去,各自回返洞府。
时光悠悠,十年转瞬即逝。
这十年间,长青宗在青华山脉的根基已然彻底稳固下来。群山之间,宫殿亭阁错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