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沐沅才起身,轻声道:“老祖,今日便不打扰你了,我与夫君先告退。”
沐家老祖含笑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与期许,目送两人离去。
小半日后,张炀独自御剑回返长青宗。长空云影疾掠而过,耳畔呼啸的风声渐渐归于寂静。待他落在宗门山门前时,天色已近黄昏,霞光映照在山峰间,宛若镀上一层金辉。
沐沅并未随他一同返回,而是被沐有德叫住,说是有要事商谈,稍后再归。张炀心中虽觉奇怪,却也未多问,径直回宗。
一路上,他没有停留,直接往卜幼安的洞府而去。洞府之外的松林间灵风拂动,鸟雀叽啾。张炀方才落下,便见院落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仰面靠在石椅上,闭目迎着日光,似乎在晒太阳。
正是玄阳子。
半年未见,他的模样竟与当初别无二致。身形依旧瘦小,面容稚嫩,看不出丝毫长高或变化的迹象。若不是身上的气息与当日一般无二,张炀几乎要怀疑时光在他身上停滞了。
张炀心中微微一叹,随即抬手冲他招了招:“小家伙,过来。”
玄阳子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欢快地跑了过来,步伐轻快,神态十分亲近。
张炀伸手一抹,掌心浮现出一块温润的玉佩,晶莹之中流转着若隐若现的符文光泽。玉佩上雕刻着一圈细密阵纹,灵气暗合天地,透出一股护佑之意。
他半蹲下身,将玉佩亲自为玄阳子系在颈前,语气温和而郑重:“这件玉佩,名叫幻神玉佩,是我亲手炼制的护身宝物。今日送给你。记住,无论何时,都不可将它摘下来。”
玄阳子垂首看了看胸前的玉佩,伸手轻轻握住,似乎能感受到其中温和的灵光流动。
他抬起头,神情认真地重重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早熟:“卜哥哥这段时间跟我说过了……他说我血脉特殊,与别人不一样,要我小心,不要随便显露身上的异象。我明白的,这是为了保护我。”
张炀心头微微一震,面上却只露出一丝讶然。没想到这小家伙年纪尚小,心性却如此早慧,不似凡俗孩童。
他凝视着玄阳子半晌,眼神中多出几分怜惜与赞许。
随后卜幼安走出洞府,见到张炀于其闲谈片刻。之后张炀叮嘱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时光如水,月余转瞬即逝。其间长青宗内灵气氤氲,时常可见禁制波动。
终于在一个清晨,子言与珑儿率先推开洞府石门,二人气息更盛从前。
几日后,吴凡与方原也相继出关,气息皆稳定在筑基中期,看来修炼新的功法进展很不错。
再过些时日,胡安儿与云霓也接连现身,两女已然也转修成功,如今也恢复至筑基中期水准。
这一日,长青殿内香火袅袅,晨光透过殿门的间隙洒落进来。张炀端坐于主位,其他几人分立两侧。张炀左侧的正是沐沅,子言,珑儿与云霓。而右侧是杜预,方原,吴凡,以及胡安儿。
见众人到齐了,张炀便示意众人落座。随着众人落座,殿中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张炀抬眼环视一圈,神色郑重,将这段时日内人妖两族鏖战的经过、以及自己在战场上亲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殿内众人听得瞠目结舌,神色震撼。大战规模之浩大,妖王数量之众多,皆超乎他们想象。尤其当听到张炀一人牵制魇雷王,使得数十真君转危为安时,几人更是心潮翻涌,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骄傲与敬佩。
直到张炀停下,殿中仍沉浸在那股余韵之中。半晌后,子言才低声感慨道:“没想到……公子已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其余人亦点头,心绪久久难平。
待众人心绪逐渐平复,张炀神色一肃,缓声道:“如今大战虽暂告一段落,但曲阳国西北一域已被两大宗派划分,交由我长青宗驻守。你们也已陆续出关,是时候随我一同前往了。”
此话一出,殿内再次掀起波澜。迁宗——这对于长青宗而言,不啻于一次新生。
杜预沉默许久,终于抬头,语气凝重:“那师弟准备何时动身?”
张炀微微转首,目光落在沐沅身上。沐沅会意,起身说道:“沐家已然备妥。此次会有五位结丹境叔伯,率领百余族人,随长青宗一同前往曲阳国。族中也已决意,既然与夫君同心,便当共进退。”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震。张炀缓缓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沉声道:“宜早不宜迟。曲阳国西北虽地势贫瘠,然灵山宝地仍不在少数。钟师叔一人独守,终究势单力薄。若要扎根立足,我等须早日赶赴,将那些诸多宝山灵地占据,因此三日之后,你们各自处理好事务,便随我动身。”
言罢,殿中再无异议。众人心怀振奋与期待。
迁宗之事,说是“迁宗”,实则已无太多可带。长青宗昔日辉煌早已灰飞烟灭,宗门宝库亦早在战火中散失殆尽。唯一需要郑重对待的,便是祖师堂中供奉的历代先贤的灵位。那是长青宗的根,也是仅存的传承。
三日转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