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摩挲着御灵袋,仿佛透过袋壁也能感受到里面那一丝沉睡中的雷霆气息。
念及此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眯起眼,轻声问道:“对了,我记得昔年在玉莲峰时,这小青夔常常跟在一位弟子身边。她叫……卫薇儿,对吧?她人如今何在?”
此言一出,沐沅神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有悲伤难以言表。她轻轻叹息,声音微低:“薇儿……当年确实随宗门弟子一同撤离。只是半途遭遇妖兽围杀,她不幸被妖兽重创最终……还是陨落了。”
张炀闻言,心中微微一震,胸口似被压了一块石头。他静默片刻,终是低低叹息一声:“唉……”
洞府内气氛凝滞,一时无言。
良久,张炀才轻轻摇了摇头,压下心底的沉重,转而看向子言,语气温和:“如今洞府,可都开辟好了?”
子言收敛心神,恭声答道:“回公子,已大致成形,阵法也在布置之中。”
一旁的珑儿却是眼睛一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插话道:“主人,洞府开辟得差不多啦。我和子言姐姐正在慢慢装饰,把里面弄得漂漂亮亮的。”
张炀闻言,忍不住莞尔,心中那丝沉郁也稍稍散去。他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你们两个便继续去忙吧。”
两女齐声应下,起身施礼后,转身出了洞府。洞外的灵光洒入,照亮她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张炀目送片刻,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沐沅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洞府虽然设施齐全,但四壁空旷,几乎没有半点温馨之意。她轻轻蹙眉,旋即抬手一挥,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件陈设。
青金石打磨而成的明灯挂上石壁,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青翠的灵竹盆景被摆放在角落里,点缀出几分生机;还有柔软的锦垫、雕工精致的案几,乃至一些看似普通却富有灵意的小摆件,都被她一一安放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张炀则负手而立,静静望着。
沐沅动作娴熟,似乎早已在心中勾勒过这洞府的模样。随着她的布置,原本冷清的洞府渐渐生出几分温暖与亲切之感。
大约半个时辰后,洞府已然焕然一新。
张炀缓缓扫视四周,目光在石壁上一幅灵画上停驻,心中微微一颤。那是与当年玉莲峰洞府极为相似的陈设,不仅摆件的位置,甚至连香炉的方位都一模一样。
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唇角浮现一丝苦笑,随即又化作温暖。
“沅儿……”
他低声喃喃,却未再多说。因为他明白,这一切布置,皆是沐沅这些年心底对往昔的守护与怀念。
沐沅收拾停当,回身望向张炀,眼中闪烁着笑意。她并未解释什么,而是伸手轻轻拉住张炀的手:“夫君,随我来。”
张炀虽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追问,只是任由她牵引。
两人走出洞府,顺着一条小径而行。夜风轻拂,带着山间独有的清凉与寂静。片刻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谷。
此地灵气并不浓郁,但山谷四周环绕,枝叶葱郁,虫鸣鸟啼声声不绝,幽静而安宁。张炀眉头微挑,心中暗自疑惑,不知沐沅带他来此有何用意。
沐沅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牵着他的手,一直往谷中更深处走去。
没过多久,一处小土堆映入眼帘。
张炀神色一滞,脚步骤然停下。那小土堆之上,竖立着一方石碑,石碑之上镌刻着熟悉的字迹。
“先考张滘,先妣李氏之墓。”
张炀心头猛然一震,只觉胸口似被重重击中。他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凝在那石碑之上,耳边嗡鸣作响。
那一瞬,往昔记忆汹涌而至。父母在世时的温言,少年时在膝下承欢的画面,全部涌入心间。
而石碑前干净整洁,连半点杂草都无,可见平日定有人悉心清理。
沐沅此刻轻声开口,声音温柔而缓慢,像是在怕惊扰什么:“当年你失踪之后,我担心伯父伯母的陵墓无人照料,便自作主张,将其迁到玉莲峰中。后来妖族来袭,我不忍遗落,便随身带走。等到了齐国,我便选了这处幽静之地,将二老重新安葬。”
她说着,低下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
张炀胸口翻涌,眼眶微热。他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目光深沉,良久,才轻声开口:“沅儿……谢谢你。”
沐沅缓缓摇头,轻声道:“你我本是一体,何须言谢?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
说罢,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烛纸钱,细细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在谷中缓缓弥散。
张炀与沐沅并肩而立,面向坟茔,郑重拜下。
他低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告诉父母自己已归,告诉他们自己已不再孤身一人,如今也已准备成家立业,让二老在天之灵可以安心。
至于仇恨与血债,他并未提及。那些话,不必让父母魂灵再添忧心。
拜祭之间,张炀只觉心头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