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坦然和对旧人的一种审视。
张炀心头微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低沉却带着温度:“云道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云霓轻轻一叹,目光落在他眉宇之间,像是穿透了时光的长河:“也就百余年而已,没想到如今,你已经凝结元婴了。”话到此处,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既有感慨,又有几分说不出的钦佩。
张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刚动,耳边却传来细微的破风声——那是多股灵力疾驰的气息。
转瞬之间,一行修士已现身前方。为首之人正是金沙城城主育郢真君,身后随行几位结丹修士,神色各异,有的谨慎,有的疑惑。他们脚步未近,便被两道倩影拦下。
子言与珑儿一左一右,衣袂翻飞,灵力微动,气息如风。两女目光冷厉,身姿若松柏,挡在张炀身前,如同两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育郢真君的步伐一滞,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收敛起来,面露谨慎之色。
一旁的云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声音淡淡,却不失提醒意味:“育郢真君来了。”
张炀闻言,眉头微挑,目光投向前方。那一刻,他眼中的冷意与先前的温情截然不同,如刀锋般锐利。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做了个轻微的摆动。
子言与珑儿默契地收回灵力,缓缓让开通道,但二人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张炀身侧,警惕未减。
育郢真君这才得以上前几步。面对张炀,他眼底闪过一抹恭敬,拱手微躬,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这位道友,此番一战多亏你出手,不然金沙城恐怕……”
“道友。”张炀未等他说完,便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如今金沙城危机已解,此地暂无忧患。道友还是尽快护送城中修士,南下曲阳国吧。张某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育郢真君神色微僵,似有话要说,但对上张炀那淡漠如镜的目光时,心中一寒,只能闭口点头。
张炀已不再停留,衣袖一挥,袖中灵光闪烁,一艘通体晶白的云舟自虚空缓缓显现。云舟长约十丈,舟体符纹流转,灵光若水波荡漾,散发出清澈而冷冽的气息。
他回身,看向身侧几人:“走吧。”
子言、珑儿、沐沅与云霓一一登舟,动作干净利落。沐沅回首时,还看到远处修士们那无数复杂的目光,有敬仰、有震撼,也有惋惜。
下一刻,张炀屈指一弹,一道灵光注入舟体。云舟嗡鸣轻响,灵纹尽数亮起,化作一道长虹冲天而起,风声骤起,卷起地面残留的血腥味与尘土。
转瞬之间,舟光已消失在南方的天际,只留育郢真君一行人目送那道流光远去,心中百味难言。
云舟化作一道长虹,划破天际,灵纹在舟身流转,散发出微微的嗡鸣声。风声呼啸,云雾被割裂,天与地仿佛都被抛在身后。子言站在舟首,双手结印,灵力注入舟体,面色沉稳专注。其余四人则静坐舟中,却因各自的情绪而陷入一段诡秘的沉默。
张炀心思正落在前方路线和未尽之事上,对身后气氛的变化尚未察觉。
然而,珑儿的心境却不同。她敏锐的直觉如同兽类本能,察觉到某种锋利而冷漠的情绪在不远处凝聚。那是云霓,她姿态端雅,一身青衣随风而动,目光却似寒星,落在珑儿身上。那种目光,冷冽又透着难以言明的深意,像是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像是掺杂了一丝敌意。
珑儿心中一紧。尽管她如今已是结丹后期,修为高出云霓一个境界,但那眼神令她如坠寒冰,仿佛某种本能的恐惧被触动。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娇小的身影躲到张炀身后,白皙的手指甚至下意识拉住了张炀衣袖。那动作带着下意识的依赖,甚至带出几分亲昵。
这个举动,在静默中显得尤为明显。
沐沅本就因与张炀久别重逢而情绪起伏,如今目光一瞥,便见珑儿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她眼底的光微微一暗,脸上浮起淡淡的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她的笑容。
而云霓却并未因此收敛,反而目光中寒意更甚,似利刃般直直落在珑儿身上。那冷意不带声响,却让空气像被压得更沉。
珑儿身体微微一颤,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低声道:“主人,那个姐姐好凶……她是不是不喜欢珑儿?”
她的声音娇软,带着些许颤抖,让本就沉闷的气氛瞬间有了涟漪。
此时,操控云舟的子言似是有所察觉,目光从舟首一偏,神色微动,嘴角轻轻一抿,似乎想笑却又忍住。她一边操控云舟,一边出声缓和气氛:“两位姐姐不要误会。我和珑儿只是公子的扈从,并无他意。”
“扈从?”云霓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怀疑,“这是何意?”
这话一出,沐沅的神色却稍稍缓和,似乎暗暗松了口气。那股压抑的酸涩渐渐散去,虽然目光中仍带着几分不安,但显然并未如先前那般刺痛。
张炀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他低下头,看见珑儿怯生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