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沉痛:“即便如此,掌教师兄也被重创,元气大伤,自此修为再难寸进。而沐家老祖……为了救他,不惜燃烧本源,硬生生折损了百余年寿元。那一战之后,我才真切明白,所谓‘抵抗妖族’,背后其实是以多少血与命来换取的一线生机……”
钟立语气低沉,像是压着千斤重担一般缓缓开口:
“自那一役后,掌教师兄彻底上不了前线。我长青宗不得不一再增派人手,先后调遣了多位结丹长老赴往边境。可战事愈演愈烈,妖族攻势越来越疯狂,我宗门一十四位结丹长老,尽数陨落在两族边境争斗之中……”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声音沙哑:“其中,便有齐师兄。”
张炀心神轰然一震,胸腔中涌起一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意。
他闭了闭眼,仿佛眼前又浮现出那些熟悉的身影,“师祖枯荣真君,自家师尊齐恬。往日之事历历在目。”
突然张炀身躯猛地一震,睁开双眸,神色冰冷,眼底的痛楚瞬间被凶戾之气所替代。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周身气息暴涨,如同野兽般压抑而危险,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钟立见状,眉头微皱,却并未斥责,只是伸出手掌,轻轻落在张炀的肩头。力道不重,却沉稳有力,带着一股沉默的安抚,示意他冷静下来。
半晌后,张炀才平复了凶戾之气。钟立才继续开口,声音中透出一抹无奈的沧桑:
“最终,人妖两族皆奈何不得对方,战局才慢慢平息下来。只是,苍国等北部四国,尽数沦陷,被妖族彻底侵占。从那时起,直至如今,齐国边境的对峙格局,便一直维持至今。”
张炀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凝重地问道:
“那如今……掌教师叔呢?”
钟立闻言,神色黯然,轻叹一声:“掌教师兄……在二十年前,已经坐化。只是临终之前,我侥幸凝结元婴,他便将长青宗托付于我手。至少在最后那一刻,他走得心安。毕竟,长青宗仍旧有真君坐镇,尚能延续宗脉,不至断绝……”
张炀眼神再次暗淡几分,胸口似压着一块巨石,半晌才低声问道:
“师叔,那如今宗内……还有谁?”
钟立闻言,长叹一口气,目光黯然,缓缓道:
“如今宗内不过勉强维系着香火。除了近百年来陆续收下的数十位新弟子,尚且稚嫩,根基浅薄。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也就只剩下两位结丹修为的弟子留守。一个是杜预,一个是胡安儿。”
他略微停顿,眼神中透出几分复杂:“杜预平日大多寄身于沐家,要么闭关参悟丹道,要么为沐家炼制灵丹。毕竟沐家对我长青宗不薄,沐家老祖更是因为当年救助掌教而折损了百余年寿元。杜预那小子为了宗门偿还人情,不得不主动选择投身沐家,给沐家炼制灵丹。况且……沐家老祖如今状况不佳,他也多是借机报恩。至于胡安儿,则留守宗门,日常负责教导门内弟子修炼,维持宗门运转。”
张炀眉头深深皱起,语气凝重:“师叔……难道宗门之中,就只剩下杜师兄与胡师妹二人支撑?昔年浩浩荡荡的长青宗,如今只余这般薄弱根基?”
钟立神色微黯,缓缓摇头:“这倒也不是。百余年来,当年你同时代的筑基弟子,已有不少人顺利结丹。比如薛雪,如今已是结丹中期修为。但……他们大都分散去了南方诸国,四处历练,寻找自己的机缘。毕竟以如今长青宗的衰落之势,早已无法给予他们更进一步的助力。留在宗内,对他们而言只会成为束缚。”
张炀听罢,沉默片刻,目光微垂,心中百味杂陈。他缓缓颔首,抬眼直接问道:
“师叔,那……沅儿呢?”
钟立神色微微一滞,随即叹息着摇了摇头。张炀目光骤然一沉,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你放心,”钟立见状,立刻开口,安抚般说道,“沐沅一切安好。只是,自从她凝结金丹之后,便选择独自离去,踪迹难寻。具体去了何处,无人知晓。只是偶尔会悄然回到落云山脉,留下些许痕迹。我与她上一次见面……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张炀眉宇间的阴霾愈重,沉声问道:
“她……究竟去做什么了?”
钟立苦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她从未明说过自己要去做什么。但在我看来,她八成是去寻你了。”
他微微仰头,像是在回忆往事,声音低沉缓缓:
“当年你失踪后,外界都传言你们五人早已陨落。可在宗内,情况却另有不同。王冥的魂灯彻底熄灭,已然确认身死。而你的魂灯……虽然暗淡如豆,几乎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始终未曾真正断绝。那时,这一异状惊动了你师祖枯荣真君,他亲自来看过。他老人家当时安抚沐沅,对她说:‘这小子命硬,福大命大,既然魂灯未灭,便定是生机尚存。’”
钟立轻叹:“也正是那一句话,让沐沅心生希望。自那之后,她便一直想外出寻找你的踪迹。只是当时修为尚不足结丹,被你师尊以门规勒令压下。直到她能凝结金丹,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