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也看出来了?呵……在这玉华城,炼丹术竟然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当真有些可笑。”
他咬字极轻,却字字含锋,“被选中的那位,想来也不是寻常出身。若没些背景,今日这结果……怎会如此?”
张炀闻言,眼中微光一闪,眸底似有水波微漾,继而归于平静。他轻声应道:“原来如此。”
这话不重,却仿佛已说明了一切。
褐袍少年盯着张炀良久,神情复杂,终究轻声开口道:“前辈若无他事,晚辈便不打扰了。”
张炀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未加挽留。
待少年转身离去,背影渐行渐远,张炀才收回视线,抬首望了一眼那已空落落的丹阁,眼中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片刻后,他转身离去,径直回返别院。
接下来的几日,张炀带着珑儿与石头在玉华城中略作游览。城中坊市繁华,灵气浓郁,各类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三人倒也玩得轻松自在。
几日后,待琐事已毕,张炀一行便离开玉华城,继续踏上修行之路。
张炀一行人离开玉华城,沿着山道骑乘着飞星驹一路向西而去。山路清幽,草木茂盛,时有飞禽掠空,灵气淡淡缭绕。
未行出百里,前方便传来阵阵灵力波动,隐约可闻法术激荡、剑鸣声声,似有人正在斗法厮杀。
珑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轻轻 拽了拽张炀的袖角,笑嘻嘻地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呀?这动静好像还不小呢!”
子言却眉头微蹙,悄悄拉了拉珑儿的衣袖,低声劝道:“珑儿,出门在外,斗法之事不可随意旁观,万一误入纷争,小心惹祸上身。”
珑儿吐了吐舌头,有些讪讪地嘟囔:“我就是随口问问嘛……”
张炀却未说话,神情微凝,早已将神识悄然铺展开来,笼罩前方数里之地。
片刻之后,他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道:“呵……竟然是那褐袍小子。看来此子与我颇有缘法,倒是不能坐视不理啊。”
“咦?”珑儿闻言一愣,连忙追问道,“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褐袍小子?”
张炀收回神识,目光淡然,语气却带着几分调笑与温和:“先别急,我们往前走走,救人要紧。”
说罢,他大袖一拂,率先踏空而行。
珑儿和子言对视一眼,虽心中好奇,却也不再多言,迅速驾驭飞星驹跟上。
山道愈行愈窄,灵力波动也愈发激烈,远处传来炸响与怒喝之声。片刻后,几人便已临近战圈之外,藏身林间,遥望那片激战的地方。
只见在一座山崖下,褐袍少年正被一位灰发老者护在身前。老者法袍破碎,周身灵力紊乱,气息虚浮,却仍死死将少年挡在身后。
四周横陈着数具尸体,皆为沈家护卫,死状惨烈,显然方才经历过一场恶战。而在他们对面,正有四名身着黑袍的修士缓缓逼近,气息凶戾如潮,灵压滚滚而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其中两人乃结丹初期,一人为中期,而为首之人则是一名面容阴鸷的中年修士,其气势与那老者旗鼓相当,同为结丹后期修为。其人负手而立,面上满是玩味冷笑,似猫戏鼠般地看着眼前那已是强弩之末的老者。
“沈家小子。”那中年修士冷笑出声,语气阴冷,“你若识趣,便乖乖将那玉匣交出来。我等兄弟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小命。否则,今日连你身边这老奴,也保不了你。”
褐袍少年满脸愤怒,双手紧握法诀,灵气却已难以凝聚,呼吸急促如牛。他虽努力维持镇定,眼中却掩不住惊惧与愤懑。
“你们……别想碰我沈家的东西!”
老者则是满脸悲怆,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心神微颤,却咬牙强撑,一手执着残破的玉刃法宝,浑身灵力震荡,隐隐有自爆的征兆。
“少主,若真到了那一步,你走,老奴断后!”
他低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股决绝之意,仿佛下一刻就会舍命而战。
然而——
就在他转身欲言之际,天地间忽然传来一道极为轻缓,却仿佛跨越高天的脚步声。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抬头望去。
只见远空云雾翻涌,一道青袍身影踏空而来,身姿洒然,神色平静如常,宛如云中闲客,缓步而行,却一步跨出,已至战圈上空。
张炀负手而立,身周灵气未曾显露,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自虚空弥漫而下,使人莫名心悸。
他低头俯瞰战局,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那名褐袍少年,唇角微扬,淡淡开口:
“又见面了。”
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如暮鼓晨钟,骤然敲在少年耳边。那本已面如死灰的少年猛地一震,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是……是你?!”
黑袍修士们皆是一惊,旋即目光凝起,为首之人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暴涨:
“哪来的不知死活之辈?滚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