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那双锃亮的龙皮鞋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沙沙”声,规律得如同节拍器,为身后那颗正在崩溃的心脏,计算着倒计时。
瓦莱里乌斯跟在后面,他试图挺直脊背,维持着一个古老血族最后的体面,但那件破烂的丝绸长袍,让他看起来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落魄贵族。
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深渊。
这片森林他曾来过上百次,每一次都是以捕食者的身份,享受着黑夜的庇护。
但今晚,他感觉自己才是那只被月光钉在地上的猎物。
“瓦莱里乌斯助教。”
道格拉斯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而温和,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瓦莱里乌斯的身子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应道:“是,福尔摩斯先生。”
“放轻松,我们现在是同事了。”
道格拉斯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同事之间,应该多一些交流,增进了解。”
瓦莱里乌斯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猫戏老鼠般的交流。
“我只是有些好奇。”
道格拉斯的语气依旧轻松。
“你那个在布加勒斯特,被我调教过的族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询问一位老友的近况。
可调教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银针,狠狠刺入瓦莱里乌斯的耳中。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那道红色的契约烙印,微微发热,像是在审视他即将出口的每一个字。
他看到了自己手上那枚象征着古老血统的家族徽戒,自己表弟手上也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
他立刻明白,对方在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他和那个倒霉的表弟联系了起来。
瓦莱里乌斯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情绪里有恐惧,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恶心。
他回忆起红月兄弟会最深处的那个密室,那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那里没有哀嚎,只有一种粘稠的、如同腐肉蠕动时发出的“咕叽”声。
他的表弟,那个曾经也和他一样英俊高傲的吸血鬼,如今就是那堆东西。
一堆无法辨认人形、靠着血族强大的生命力才勉强维持着活着这个概念的……烂肉。
“他……他是我表弟。”瓦莱里乌斯的声音干涩无比,“他还活着。”
他感觉到灵魂深处的烙印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并未因他的话而苏醒。
他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撒谎。
是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他只是巧妙地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那堆烂肉,才是红月兄弟会最渴望得到的圣杯,是他们通往新纪元的钥匙。
“只是……”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试图用最客观的陈述来绕过契约的审判。
“只是没能……恢复人形。”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