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
不好了!”
暗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黑衣探子跌跌撞撞闯进来,脸色煞白。
此刻的苻安还在估算着时间下午该去和慕容冲会面了,如果愿意北上更好。
“慌什么?”
探子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是……是慕容冲!
他没在府里待着,今早带着人,搭了阮家的船,往太湖方向去了!”
“什么?”
苻安手里的茶杯“啪”
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木凳,凳腿砸在石地上。
“不可能!
三日前他还说要思量思量,怎么会突然南下?!”
“千真万确!”
探子忙道,“我们的人盯着辽东公府,亲眼看见他带着侍卫还有一些私兵上了阮家的大船,府里的谢夫人还去码头送了他——听码头的人说,是去清剿太湖水匪!”
“清剿水匪?”
苻安咬牙切齿,“他这是拿老子当猴耍!”
他想起三日前慕容冲那副“犹豫不决”
的模样,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劝他“机不可失”
,想起自己还特意把苻坚的圣旨摆出来给他看——原来从头到尾,慕容冲就没打算答应!
所谓的“思量思量”
,不过是缓兵之计,就是为了趁他不备,带着人溜去太湖!
好一个慕容冲!”
苻安气得胸口起伏,随手抓起案上的茶碗,狠狠砸在墙上。
瓷碗碎裂,茶水溅了一地,混着瓷片,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
旁边的副手小心翼翼道:“统领,会不会是慕容冲真的只是去剿匪,等回来再给答复?”
“放屁!”
苻安怒斥“他的意思是不会跟咱们痴心妄想。”
他越想越气,当初劝司马道子时顺风顺水,怎么到了慕容冲这儿,就栽了这么个大跟头?苻坚把劝降慕容冲的差事交给他,还说“若能成,必有重赏”
,如今倒好,人跑了,差事黄了,回去怎么向苻坚交代?
苻安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不自量力,大秦已占天下十之七八,晋国灭亡也是早晚之间。
慕容冲在淮南之战献策使我秦军十万折戟沉沙,此仇不能不报,派人联系一下司马道子,干脆就让慕容冲在剿匪中暴毙而亡吧。”
那探子应声而去,苻安一旁的男子道“慕容冲毕竟是清河夫人的亲弟弟,这么做恐怕…
“不要想太多了,只要能够一击必杀,清河夫人想要问罪又能如何,大不了我苻安一命偿一命。”
来晋国之前权翼曾经找到苻安,虽然那次巫蛊事件后权翼大统领的职务被革除但是没过几年随着苻坚扩张野心的膨胀,秦镜的作用越来越大,权翼也顺势恢复了大统领的职权。
这次苻安准备拉拢司马道子刺杀慕容冲实际上也是权翼的授意。
会稽王府的偏厅里,酒气混着熏香,闷得人慌。
司马道子捏着半杯残酒,指尖泛白,对面的苻安一脸铁青,腰间的佩刀撞在桌腿上,“当啷”
作响。
“苻统领深夜来访,就是为了杀慕容冲?”
司马道子呷了口酒,声音含糊——他刚喝到兴头上,被苻安强行叫过来,心里本就窝着火。
苻安往前倾了倾身,压着嗓子道:“这慕容冲欺人太甚!
三日前还装模作样说要思量,转头就带着人去太湖剿匪,明摆着是戏耍我大秦!
他在淮南害死我十万弟兄,如今又跟谢安走得近,留着必是祸患!”
“祸患?”
司马道子嗤笑一声,把酒杯往案上一磕,“那是对于你秦国来说,对于我大晋慕容冲便是国士无双。”
苻安一时语塞,还确实如此。
苻安看向王国宝,拿了我那么多金银财宝该出力了。
王国宝见苻安递来眼色,立刻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尖细却阴狠:“大王有所不知!
这慕容冲表面上无党无私,暗地里却和阮家打得火热,阮家手里可是掌握着三地水运!
等他清了水匪,手握水路财权,再加上谢安的扶持,将来朝堂上哪还有大王的立足之地?”
司马道子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他最忌恨的就是有人分权,慕容冲这两年在江南声望日涨。
又深受谢安赏识,如今还迎娶了谢家女。
又与王家王献之那一支关系莫逆,未来炙手可热。
司马道子早已经将谢家的权势看作是自己的,只要谢家一倒台自己就谋划接替,可是未来却又有慕容冲在。
是谢家女婿,本人又是文韬武略,司马道子不知不觉间开始将慕容冲视为眼中钉了。
不过慕容冲却对于晋国未来政治没有什么兴趣,未来他是要当皇帝的,脑子抽了的人才会留在江南当宰相,再说了日后南方可是还有一个刘裕在。
司马道子将慕容冲视为竞争对手,其实蛊惑他的主要人物便是王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