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回不曾想到这夷族汉子竟会为自己解围,微微颔首向他示谢。
邢傲也不多问,环顾四周后发现秋老板被红袖扶着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无碍,又看见楚回身后有多了个从不曾见过的青衫少年,便指着他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山青开口,楚回抢着答道:“邢捕头来的正好,这位少侠乃是秦州大药师言参天的亲传弟子谢青山,秦州大药坊多出神医,此间既有谢少侠在,这巫蛊悬案定当能破。”
邢傲心里想着一向自恃孤傲绝尘的言参天教出个徒弟倒是风流,竟会出现在这青楼里,嘴里却说道:“原来是神医弟子,失敬,此番还要多多仰仗谢少侠。”
山青这回倒是聪明了起来,向邢傲回了个礼,道:“邢捕头言重了,行医济世乃我辈天责,师尊也对此多有教诲。”
邢傲近前一步,看着昏睡之中的秋老板,问道:“敢问谢少侠,秋老板这蛊毒是否解了。”
山青摇了摇头:“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蛊虫,让它们和这位夫人处于昏迷状态。”
“这蛊虫真这么厉害?连谢少侠都没有办法根除?”
山青没有说话,回颜穆勒却开口替他答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巫蛊族下的蛊只有巫蛊族能解。”
山青点了点头,道:“除了将这位夫人的性命一起结果掉,我真的没办法根除她身体内的蛊虫。”
楚回皱起了眉头,问山青:“昨日城中也有一人中了这种蛊术,症状应该与秋老板相若,都是癫狂嗜血,双目赤红,今日我在那人的尸首之中发现一只白色蛊虫,谢少侠可知这蛊虫是何品种?”
山青又看向秋老板,眼眸中满是同情之色,自幼和祖母修习治病救人的秘术让他的心性也变得悲悯,他缓缓答道:“此蛊名曰惊张,幼虫存于活水之中,必须进入人体血脉,以人脑为食,才能发育为成虫,在其食脑的过程中,宿主神智渐无,最终只会留下嗜血的兽性。”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蛊虫食脑,还能致人发狂,这种残忍血腥的蛊术真是闻所未闻,巫蛊族为何要远赴千里到这里来给这两个看似毫无干系的人下惊张之蛊呢?
楚回又问道:“你说这惊张蛊虫只存于活水之中,他们二人是否会因为饮水而染上蛊虫呢?”
“不可能!”
邢傲断然否定了楚回的假设“这荆齿城一百三十二户人连同你们这些外来的商人游侠,都是喝的这城中一十四口古井中的井水,怎么单单他们二人会染上蛊虫。”
山青又摇了摇头:“惊张蛊虫随水进入人体,但却不是所有幼虫都能发育成成虫的,说来讽刺,只有少数人才能成为惊张的宿主,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没人知道,可能施蛊之人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
山青眉头紧锁,愁色更深,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而且,惊张蛊潜伏在宿主体内的时间也不固定,有可能数日之内就会发作,也有可能会蛰伏数月,甚至更久……”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山青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不光是在场的所有人,这荆齿城内只要是饮过水的人,都有可能已身重蛊毒,更为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没办法知道这蛊虫会什么时候发育为成虫开始啃食自己的脑子,没办法知道自己会否在一觉醒来后变成一个嗜血的怪兽,小小的荆齿城随时都可能变成一个人兽不分的修罗场。
良久的沉默后,夷族大汉回颜穆勒先开了腔:“你这捕头为何还楞在这儿,此时最要紧的不该是遍寻全城,抓捕那在井水中下蛊的巫蛊族人。”
“对,你说的对。”
邢傲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巫蛊族的毒既然只有巫蛊族能解,抓住下蛊的人,逼他交出解蛊之法不就行了,一念及此,立刻向众人做了个团团揖,道:“邢某这就封住水井,通捕全城,誓将那下毒的人抓到,但此案复杂凶险,力有未逮,还望三位能人助邢某一臂之力。”
楚回回了个礼,说:“邢捕头言重,事关数千条人命,定当尽力。”
邢傲走后,回颜穆勒对楚回说:“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就来找我,我和你住一家客栈。”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回望着那高大的背影,不觉笑了笑,这个夷族汉子虽言语不多,但直爽豪迈,先是昨日在街市之上出手相救,方才又在邢傲面前开口为自己解围,与自己算是有萍水之缘。
山青看看楚回,撇了撇嘴,说道:“你倒还笑的出来。”
楚回不理他,转过身弯下腰摸了摸一直愣愣地站在秋老板身边的红袖的脑袋,方才让她听到了如此可怖的巫蛊之术,不论她听懂了几句,这些对于年幼天真的她来说都太过残忍,楚回心有不忍,满脸的疼惜,对她说道:“红袖姑娘,我们扶秋老板回房歇息吧。”
等到楚回走出房间,合上了房门,看见山青正坐在堂屋内的一张八仙桌上,他已摘下了帽子,如银丝般的长发上仅系着一根青绳,不知从哪随意捡来的一把姑娘丢下的蒲扇,也就这么随意地扇着,撩动缕缕银丝飞扬,清风明月般的优雅,灿如星汉般的风华,那满头
